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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喻南桥被欺负哭了, 泪珠就这般透亮可怜地滑落,掌心撑在地面,他五指微曲, 想抹除泪珠所存在的痕迹。
可他被拖拽了回去, 狼狈不堪地趴了地, 脸部对着的是自己那可耻的泪水。
青袍子都被扯散了。
那截脚踝被惯擅刀枪的男人的手所紧攥, 纪岷疆俯身而上,躯体ya在喻南桥身上,他边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边将喻南桥长发握在指间, 如此后颈便无了遮挡, 舌尖一探便覆盖上去。
“不要了……纪岷疆, 停下。”
太烫了,喻南桥咬cun,病气的肩膀抖了抖, 纪岷疆在摸他的后颅, 快感和抗拒一并在躯体内翻涌, 本就受损的双眼因为哭泣而愈发模糊,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讨厌这样。
“南桥, 我很难受, 我想进去。”纪岷疆边ti‘an边诉说。
——撕拉。
腰带被撕裂了,衣袍霎时无法遮挡自己。
喻南桥浓睫一抖, 他猛地回头, “不、不行!”
他不要被标记, 被标记意味着终生要和标记他的人缔结婚约, 是要长相厮守一辈子不离不弃, 标记者不止可以标记一人, 而被标记者却只能听从标记者的命令, 标记无法洗掉。
这是一种ya抑至极的束缚,老旧的封建思想哪怕到了如今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也延续了。
是囚笼,也是碾灭尊严与思想的刑场。
观音城经历过血液改造的人类会分化成两种,一种带着强制与ya迫的信息素,一种带着安抚与诱导。
纪岷疆显然是前者,喻南桥被他的信息素所制衡,像是动物世界天然不公的规则,他无法反抗。
cun线紧抿,喻南桥眼尾红了,狐狸眼水淋淋地瞪着纪岷疆,乌漆长发带了潮,厢房焚的香早已被纪岷疆掐灭,他不喜欢除了喻南桥之外的香味。
后颈有若即若离的玫瑰味在蔓延,纪岷疆嗅着,愉悦极了,金色瞳光可怖地晃了晃,艳红的舌尖抵住下cun,他正yu说什么,可喻南桥的泪珠子像是断了线,一颗一颗地往下滚,尖细的下巴除了薄红便是水渍。
哭得太狠了,可咬住cun一言不发,非常委屈但眼底满是杀意。
他被ya制了,但他清醒地告诉自己不要堕落,爱yu是可耻的东西,那晚纪岷疆已经带他感受过了。
他讨厌那个不知羞耻的自己。
“……纪岷疆。”喻南桥心尖骤痛,细眉蹙了,这是一张无论男女看了都会心动惊艳的美人面,足够冷,也足够诱惑。
冰冷的色泽像是染了一层玫瑰红脂,乌漆的眉尾却淬了毒。
纪岷疆俯身而来,手指go着喻南桥那一段暗金色的耳坠子,扇叶的模样,随着主人的目光一并颤巍巍地晃动。
暗金色?
因为暴戾而浮现蔓延的那片浓烈的血红逐渐消散,心脏剧烈狂跳带来的疯癫和杀戮也在平缓,纪岷疆的意识一瞬间回溯重建,他变得清醒。
清醒地看到喻南桥因为他的举止而哭泣。
心脏骤停。
“别哭。”
他的伴侣在哭泣,细眉蹙着,脆弱病气的模样让纪岷疆有些不知所措,指腹触碰了喻南桥的面颊,可又收回了,他同时也松开了那只攥紧喻南桥脚踝的手。
一片死寂里徒留喻南桥ya抑的哽咽,纪岷疆想了很久,那道可怖的赤红线从瞳孔消失,似有怜惜的意味稍纵即逝。
窗外竹林的阴影密密麻麻地铺洒进来,阴郁冷暗,他启cun,一字便要停很久,有些生涩的男音缓缓道:“别哭,我……我不欺负你了。”
他只是生病了,狂躁症带来的杀戮让他无法清醒,于是一切都依靠着本能而行动。
不该怪罪他的,他还小,才二十一岁,幼稚傲慢的小孩子,怎么能怪罪他呢?
他什么都不懂。
他还……
杀了他。
线条冷薄的狐狸眼微眯,眼珠掠了层阴郁的光影。
杀了他。
——砰!
纪岷疆后颅狠狠砸了地,声响巨大!
脖颈下一瞬便被喻南桥死死ya住,一时间地位翻转喻南桥跨坐在他的腹部,力道极为狠厉,并非伴侣间的暧昧,而带了真正的、想要灭口的迫切感。
薄刃夹在长指间,刃尖抵住纪岷疆的咽喉,锋利薄情。
纪岷疆挑了挑眉。
啊,他忘了。
他的这位伴侣,无yu无求的淡漠外皮下有颗睚眦必报的心。
可睚眦必报里带着羞耻,这样就显得可爱。
他因为自己的哭泣模样被纪岷疆看见了,他觉得丢脸,所以想要杀了纪岷疆。
方才那样的脆弱和故作可怜都是假的。
愿者上钩的把戏罢了。
纪岷疆愿者上钩了。
他乐得自在。
“南桥啊。”死到临头纪岷疆疯癫一笑,很低很轻,喉结随笑音而滑动,于是刀刃割破了点皮ro,红冒出来,纪岷疆做了投降状,西装袖箍散开了,漆黑的西装有些不整,随xin散漫里胳膊贴着地面,掌心无辜地朝上翻起。
他微抬下巴,“你喜欢这个姿势吗?”
喻南桥不言语。
“亲爱的,我以伴侣的身份向你真切地建议,还是不要割破这咽喉为妙,毕竟这般的犯罪现场太过简单,容易拆穿还庸俗下流,如果你想杀我,不妨换一个方式?”
“我有什么好处?”刀刃微抬,喻南桥垂眼,居高临下又冷淡地看纪岷疆,这时他的眼珠正下方淌下了最后一滴泪。
落在了纪岷疆的眉间。
“好处?我为你保住贫民窟的土地与人类,外交大会时我用自己的场地建设休息所,怎么样?你不需要花一分钱,我帮你平息贫民窟的叛乱,让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最近,看上去很不好。”纪岷疆抬指抹了一把,歪了歪头,西装革履被痞气和匪意侵占,“南桥,你得依靠我,因为我拥有观音城百分之七十二的土地,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建立春夜城和狂欢城的休息所,喻南桥,跟我比赛吧。”
“比什么?”喻南桥松口了,大腿内侧的ro贴着纪岷疆的腰带,有些冰,他要起身,可纪岷疆揽住他的腰将他狠狠往下一按。
喻南桥双眼微睁。
纪岷疆不在意,他很享受喻南桥坐他身上的感觉,于是为了拖延时间,连话都说得很慢,“那就比赛飙车吧,如果你赢了我任你处置,如果我赢了,你就跟我结婚。”
“就这么想当我的丈夫吗?”刀尖从纪岷疆的眉心到了鼻尖,轻柔地拍了拍。
简直就是挑衅!
第一财阀这般被挑衅依旧很愉悦,浓睫随笑意抖了抖,金色眼瞳带着兴奋:“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你当我的丈夫也可以,我甚至可以遵循中国封建时代的思想糟粕,去做个温柔内敛的小妾。”
“那……如果我赢了,我就可以杀了你么?”刀刃从滚烫的咽喉到了纪岷疆危险健硕的心口,喻南桥有时喜欢学纪岷疆这种慵懒的音调,他学着,说,“我想轻轻剖开这颗讨厌的心脏,然后将它当着你的面将其揉碎。”
喻南桥想速战速决了,他想趁早杀死纪岷疆,观音城对他而言像个深渊,他待得越久,越有绝望ya抑的记忆在重现。
他绝不能被这些所ya制。
他要离开这里,彻底离开纪岷疆。
纪岷疆觉得喻南桥太可爱了。
他握住刀刃,昂贵无比的腕表贴着喻南桥那串jyu禅意的佛珠。
“亲爱的,我期待你杀我时那漂亮的表情。”
——
茶馆外有条赛车道,是乌家的私人资产,财阀们闲来下赌的地方,曲曲环环地悬在高达一千两百米的人造山峦之上,因为地势险峻以及比赛时各种险恶手段,导致这条赛车道死伤无数,乌元接手时起初是想将其封锁改造成武器库的,纪岷疆回观音城后花高价买了下来。
不仅如此,他还进行了改造,将高密度的安全栏杆尽数拆下,还把赛车道的最边缘削薄了,当车以超高速进行飙行时,会伴随百分之八十六的可能会跌落山崖粉身碎骨。
纪岷疆对此非常着迷。
他在狂欢城的数十年非常钟爱赛车,它刺激且有生命危险,因此极具可被征服的魅力,成年后他便是狂欢城常年不败的顶级赛车手。
优越的体能和过人的反应力与灵敏度加持,他不觉得喻南桥会赢过他。
他那辆f1款型的赛车经过名家改造而愈发完美,发动机马力和减震xin能被发挥到极致,但引擎极重,需要非常大的力道才能稳定住,只有纪岷疆才可以在长达两到三小时的比赛中毫不费劲维持驾驶,所有构造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他夜视能力好耳力敏锐,于是不需要信号系统和照明系统,车身重量被减轻,点火系统能保持最优输出。
而喻南桥与他恰恰相反,喻南桥拒绝了纪岷疆所提供的完美符合他的越野赛车,而选择了自己那辆惯用的机械凤凰所变换的机车,周身浮现着雾蒙蒙的银白琉璃光,车身是金红色的,窄细秀丽,喻南桥跨坐上去时简直太过般配。
赛车道的防护屏障缓缓关闭,纪岷疆换上了赤红的赛车服,一截悍厉腰线往下是有力强健的长腿,高帮赛车鞋的底部坚硬无比,踏在引擎上发出阵阵轰鸣,这座山上所有的人都被疏散,万籁俱寂里空余车鸣和仿生人精准冰冷的报数声。
中英语言的开场一并响起,结束的一刹那纪岷疆便冲破了起点的红线,直道简直畅通无阻,s级轮胎在霓虹蓝的地面蹭出火光,护目镜之下纪岷疆双眼高度紧绷。
——轰!
狼腰向前微微探过,在这段码速高达每小时九百五公里的路程里,引擎巨响,浓烟冲天,震耳yu聋里混杂着愈来愈黑的环境,宛若深渊有可怖的怪物在奔行,纪岷疆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极其黑暗里他因为惊人的身体素质而无所畏惧,驶过第一个弯道时喻南桥一直在他身后。
平淡、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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