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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难道你要嫁
“若是有天你们二人敌对，您心中却又存着这么多难以言说的爱意，到时候该怎么办啊！太尉，情字，太苦了。”
“你所担心之事，未免太多了。”慵懒肆意的声音响彻在牢房，来人华衣锦服，一双眼眸寒凉至极。
倘若他不做任何表情，单单站在那，便压过了神仙，偏生的眉宇之间流露出的阴鸷和孤傲，让他反而多了几分人气。
清婉看到他面孔那一刻，满是震撼，惊为天人，甚至忘了自己身上的疼，这人好看到压根不像是红尘能养出来的。
她自认为阅人无数，美人不是没见过，但这人让她夸，她真的夸不出来，人间的词，落到他身上就俗了。
“他，你可能没见过。外子，尉迟风野。”
清婉刚想说话，就见后面出现了三人，一个外族风貌的男子，被扔到清婉面前，被一盆水泼醒，暗隐一脚踹在他肋骨上，“想活着，把她蛊解了，不想死法自己选一个。”
阿西求忙不迭给的清婉查看，尉迟风野凉凉的看着苏锦城，皮笑ro不笑道：“在女子面前不束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夜半三更聊感情？跟我在一起太苦了？”
“......”苏锦城眼看着面前的人越说神色越难看，连忙哄道：“束了，两室，聊的你，甜死我了。”
“跟我回房。”
天快要亮了，小路清幽，苏锦城问道：“救她你就不怕生事？”
尉迟风野看着他明明很高兴，还一脸沉重的像在为自己考虑一样，笑了，“你在下面刻意和她一墙之隔，不就是想她吃掉手中的药吗？给她留足体面和尊重。”
“她毕竟未曾做什么，也算身不由己。”
“你想救她，我便遂了你的意。能让我觉得头疼的生事，只有你做的到。”
苏锦城心中一轻，留下她的xin命，也算是替前世的尉迟风野还了债，月色空明，他叹道：“会不会觉得我太仁慈？”
这话要换成别人听，怕是会大肆嘲笑一番，为了一个细作还要怀疑自己一番。尉迟风野抬眸看了一眼，没有觉得这问题有什么不对，淡淡道：“能掌握生命的仁慈，叫施舍。”
他伸手拆下苏锦城头上的金冠，墨发散落，发丝扫过脸颊，皱眉道：“怎么带了它出来，不嫌沉？”
“我那会儿都快生无可恋了，这个最值钱，最能让你看出我绝对不是故意不束发的态度。”
尉迟风野垂眸，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飞快翻动，从怀里摸出发簪，轻轻的插在他的发鬓间，这样才有以前贵公子的模样，而不是满身泠然肃杀的太尉。
——
早朝之后，御书房卫慕在仔细的看奏折，他把自己的想法，同身旁的人说完，温如玉只是淡淡听着，手中朱笔不停，只在皇帝非常不解的事情上，才提点两句。
岁月静好，淡淡幽香，日光打在温如玉的身上，给他身着的一袭白衣镀上金光，温润神圣。
直到奏折批复完成，已经是午后，丞相也就自然而然的留下用膳，他心中藏着事情，本就慢条斯理，现下速度更加慢。
侧眸看向身边人，正吃的欢愉，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甚至连药苦都没再嫌药难喝。几颗蜜饯吃下去，苦味消散，卫慕正想继续动筷子，才意识温如玉在盯着自己。
一头雾水的皇帝，不明白自己又是那里惹到温如玉了，被这样盯着，自己也没办法下筷子，只好一脸深思的问：“今日午膳不合胃ko？”
温如玉轻轻点了点头，卫慕刚想让人把饭菜撤下去重做，忽然又制止了，“太尉说，明年可能要生战事，宫中应节俭，我吃着挺好的，惟清要不你先饿着？一会回丞相府再用膳。”
“........”
温如玉被他气笑了，手中的杯子捏的生了裂纹，他压下脾气，问道：“是不是苏锦城说什么，你都听？”
“自然。按民间俗语，锦城是我的娘家人，惟清你要娶我，是要过问他的。”
手中的杯子，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碎的彻底，这下他再也笑不出来，黑着脸问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娘家人？”
“苏锦城是朕娘家的哥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九五之尊，苏锦城不过是太尉！”
“但这皇宫之中，只有他把我当做了亲人，他的母亲，把我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温如玉看着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就哑了火。卫国先帝有四位皇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卫玺被四皇子毒杀，四皇子被问罪斩杀，现今只留下了一个干净如白纸的卫慕。
从幼时伴读，到皇子夺位，再到现如今君临天下的帝王，站在他身后一直都是苏锦城。
卫慕吃完最后一ko食物，撤了饭菜，屏退了侍卫后，问道：“原来惟清你不是想娶我做新郎官？而是想嫁入皇家？你要在下？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册封成为皇后之后，你还是要对锦城好些，不然他刁难你，我拦不住。”
温如玉那眼神恨不得把这人撕碎吃了，压着怒火道：“陛下在上，能满足臣吗？”
这话本是讽刺之意，卫慕仔细想了一会，摇了摇头，“可能很难，毕竟我这身子，太过孱弱了些。”
温如玉这次不是黑了，脸直接青了，这事他居然还敢想，他转身离去，不想再这里呆片刻，等到带着一肚子气回府后，才意识到，他和卫慕根本没有可能，又为何会谈论这些？他居然真的动了气，还因为他把苏锦城看的比自己重要，在嫉妒。
打开暗格，里面的盒子华贵而古朴，明灭的烛火，显得神情有些可怖，他轻抚盒子的纹路，站在原地良久，最终没有打开，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
空旷的水池，卫慕轻抚落了一层雪的秋千，想坐上去，再三犹豫，终究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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