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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我不着急
上怀州珩恢复了两日便去了司军堂，但却未见王归甫的身影。
他传了人来问话，那人说是安岐听说了两人的矛盾，以王归甫身体抱恙为由让他在府中静养。
上怀州珩闻言一笑，恐怕是安岐早就想整治王归甫了。奈何一直找不到由头，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恰好可以杀杀威风，就是可怜了自己，胸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之前被王归甫打翻的粮草已经全部收拾好，上怀州珩出去检查一番，又命人在车上多装了些钉子，路途遥远，若是车出了问题恐怕耽误时间。
上怀州珩坐在案几边细细的看着路程图，他们的第一站是在云州，他本想将召陵带着过去，毕竟召陵去过这一带，会比他熟悉很多。但是转念一想，允王府有是安意辰一个恐怕应付不来，所以便将召陵留了下来。
好在现在的这些将士都是护送过的，多少也有经验，上怀州珩也不必太过担心。
“大人，此去云州需要五日，我们路中所带的粮食都是按照十日准备的，到了云州之后会有专门的补给。”
说话的正是昨日很不幸被是安意辰指出来回话的人，名叫木松。
上怀州珩并未抬眼，依旧看着桌上的图纸，只是点点头算作应和。
“木松，你一共护送过几次？”
木松想了想，道：“少说也有三次了吧。”
“路上可还安全？”
“倒是也安全，毕竟是皇家的东西，偶尔会碰到一些不怕死的土匪，打退便是。”
上怀州珩听他这么说，眉宇间微微蹙起，若真的像他口中这么简单，那是安意辰为何那般担忧？
“只是如此？”上怀州珩继续追问，他总觉得木松有所隐瞒。
上怀州珩笑而不语，默不作声的从一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册子甩给木松。
木松还未见到里面的内容，整个人已经在打颤，眼睛也变得忽闪起来，丝毫不敢看上怀州珩。
“这上面的东西，需要本官一句一句念给你听吗？”
木松惶恐地看了一眼，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他伸手去捡，指尖还未碰到书便被上怀州珩拿走。
上怀州珩拍去上面的灰尘，然后从容的翻看，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让跪在地上的木松头皮一紧。
上怀州珩每看一页，都要若有所思的看木松一眼，嘴角阴森的笑似落不落。
木松狂咽口水，他明知道上怀州珩不会因为这个降罪于他，但他只要一抬头，就能感觉到上怀州珩自带的压迫感，他喘不过气起，更是不敢说话，
“北贞三年，护送官裴明率三百名将士护送十车粮草，途中遇匪，粮草尽失，此次官道为中云第一道。”上怀州珩自顾自地念了出来。
“北贞九年，护送官郑宴率五百名将士护送十五车粮草，途中遇匪，粮草尽失，郑宴被杀，此次官道为中云第一道。”
上怀州珩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平和沉稳，似潺潺流水一般，但在木松听来，却如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身上。
上怀州珩趁着停顿得到时候看了木松一眼，见他越发受不住，便继续念了起来，且声音更大，也更加清晰。
“北贞十二年，护送官冯成率三百名将士护送十车粮草，途中遇匪，粮草尽失，将士死伤数百人，此次官道为中云第一道。”
木松出了一层冷汗，心里像油烹了一般难熬。
“北贞……”
“大人！大人莫要在念了……”木松恐惧开口，“大人，还请大人放过属下！”
上怀州珩见目的达成，将手里的册子扔在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为何不再念，怎么，是本官念得不好，还是你想亲眼看看？”
“不必了……不必。”木松以为上怀州珩会像刚才那样把书扔给他，所以慌忙的向后退了几步。
上怀州珩眼底狡黠，身子往前一探，整个人散发着凌厉之势，投下的阴影让木松颤了又颤。
上怀州珩不遂他的愿，瞟了一眼地上的册子后道：“从北贞三年起到如今，我们护送了多少次粮草，便有多少次伤亡。你却与我说损失不大。是一车车的粮草丢失不算损失，还是那些被土匪杀死的将士不算损失？”
木松哆嗦道：“是……属下失言了，属下以为这种情况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所以，并未上心。”
“司空见惯？”上怀州珩咬着这四个字，“那粮草上捆绑的是多少弟兄的命，承载的又是多少州府百姓和将士的希望。你一句司空见惯便抵消了那群土匪的罪，更是让那些枉死的兄弟们安心了吗？”
“属下知错。”
“木松，本官念在你昨日为我解围，这件事我不予追究。但你要想清楚，你如今能好好活着，且能在司军堂任职，那是多少弟兄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不说别的，就为刚才口中的这些护送官，你也要好好当差！”
“是，属下定当尽心用力，属下……属下此刻就查清事情缘由。”木松弓着身子出去，留上怀州珩一人在屋里叹气。
这条路惨死这么多人，明显危机重重，可还是有人贪图节省时力而不断的重蹈覆辙。
上怀州珩既然当了这个护送官，自然是要对其他弟兄负责的，他必定是要好好规划路线，才能将粮草安全护送到云州。
中午用膳时，上怀州珩与是安意辰说起此事。
“中云官道，上次召陵和闻语去云州时走的哪条？”是安意辰问道。
“就是普通的小路，上次的任务隐秘，自然要小心一些。”
是安意辰点头，问道：“你是否觉得中云官道上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上怀州珩如实的说出他的疑惑，“就凭这条路次次出事便值得人怀疑。再者，先不说死伤如何，粮草却是整车的截走，中云官道离那些南下的民族远的很，我认为以他们为借口，不妥当。”
“还是说，有人借着这个名头耍花招。”是安意辰猜测道。
“我也是这么想，不然，他们动那些粮草做什么。”
“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安意辰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想听上怀州珩的答案。
“谁和外族有关系，谁就最有嫌疑。”
必然是王归甫无疑。
是安意辰一笑，“供他们吃喝，还要供他们玩乐，王归甫当真不累吗？”
上怀州珩用过膳，拿过一旁的巾帕擦着嘴角，“眼下让他放纵，他做的事越多，对我们就越有利。”
“你是如何想的，既然看破了这一层，自然是不能走那官道了。”
是安意辰见上怀州珩不语，开口问道：“你不会是想以身犯险吧？你，你想借着这个机会去试探王归甫在官道的实力，这也冒险了，我不允许！”
上怀州珩笑着捏他的脸，在他嘴角吻了一下，道：“当然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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