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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如果身边有把刀就好了，徐暮雪想。

她就可以杀了霍云辰，再杀掉自己。

从此两讫，谁也不欠谁的。

但是一群家庭医生很快就带着一堆仪器设备进了房间，他们给她打了麻药，开始进行详细的体检。

很快地，徐暮雪又陷入了一片昏沉中。

也不是全然没有意识，她能听到那些器具在自己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也可以偶尔听到身边人的交谈。

好像听到了医生的叹息，又好像听到霍云辰在询问自己的病情。

“用最好的药，”她听到霍云辰说，“她对我很重要，不要在乎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又是一场长久的睡眠过后。

再次醒来的徐暮雪，觉得身体轻快了很多。

咽喉也没有难以忍受的刺痛了。

视线一片清明，天色有些暗了，徐暮雪猜，也许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转头，竟看到霍云辰趴在床头睡着了。

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英俊的侧脸。

被一片粉色的晚霞笼罩着，像被晕上一层好看的光圈。

睡着的他，脸不再像冰块那么让人不寒而栗，反而有着孩子般的天真，显得人畜无害，甚至让人想要摸摸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时间过去三年，徐暮雪已经记不得当年谁是被辜负的，谁又是被伤害的。

恩怨纠葛，早已经牵扯不清了。

但不能欺骗自己的是，那五年她真心爱过。

在美国的一千多个日子里，午夜梦回时，她也不止一次哭着从睡梦里惊醒。

每一个梦里都有霍云辰。

有时候他冷着脸说：徐暮雪，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

有时候搂着温瑜，笑得一脸缱绻，然后二人交颈缠绵。然后看向徐暮雪说：你怎么在这？我爱的是温瑜，你滚吧。

有时候恶狠狠地对她吼：你不就是得了咽喉癌吗？既然治不好，那就去死吧！我是不会借钱给你看病的！

……

每次回忆都像自揭伤疤，不知不觉间，徐暮雪早已满面泪痕。

醒来的霍云辰看到她这样，瞬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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