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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宫墙
时近黄昏,商闻柳怀揣一把铜钥,疾步穿行在行人中,心中的疑惑随着不断思索逐渐解开。
穆兰妲和她的同伙进京,若未生嫌隙,何必要把这把钥匙交给商闻柳。单是因为秦翌,恐怕说不过去。
藏在京城的朔西人并不知道这把钥匙的存在,那么钥匙对于穆兰妲而言,就是一个全然的秘密。也许它能打开一座宝库,也许是一条密道,这是穆兰妲的退路,是在山穷水尽时的保命之法。
只有在面对亡命之徒的时刻才需要费尽心思出此下策。
朔西部在暗中养精蓄锐,他们已经被郑士谋喂肥,磨刀霍霍地蠢动,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京城歌舞升平,没有人看得到那见血封喉的野心。
这几乎是天马行空的推论,但也是唯一可能的推论,商闻柳猛地意识到,他必须要进宫面圣。
一抬脚,好像走不动道,商闻柳低头,看见鞋面上趴着只黑白相间的猫子。
花色眼熟得很,只是体型大不如前了。
因为锦衣卫里已经没有能去喂它的人了。
小猫歪着头,摇晃着站起来,围着他脚边打转,见他没动静,便向前走两步,又回头瞧着他,露着尖齿轻轻叫。
也许是有什么人在前面,商闻柳不敢猜。
阿黑急急地晃尾巴,小狗似的来回踱着步。商闻柳弯身抱起阿黑,揉揉怀里的猫,贴住胸ko有种柔和的热度,他站在将落的夕阳里,被重重人潮之外模糊的影翳勾得心跳不已,可他不能再往前走,站在那里,似乎只是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发青的天幕。
他放下猫,小黑猫喵呜一声,扭着屁股往前奔了两步,转回头看他。
余辉里只剩浓墨重彩的一瞥影子,阿黑喵喵地摇尾巴,抬起爪子向另一头走过去。
也许有一刻钟,也许更久,小黑猫钻进了窄巷里。干zao浅青的绿苔一路浸浓,到了里面,暗得几乎看不清路,阿黑轻巧地穿行,扑到最里面的一个影子身上去了。
那人险些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下,但那晦暗里的神情依然柔和,挠挠小黑猫的下颌。大概是腿受伤,他站立的姿态微微有些不自然,站了一小会儿,便半坐着倚靠在墙壁上。
“倒是绝情。”他搓一下阿黑的脸,语气闷闷。
阿黑蹭蹭他的掌心。
那人酸溜溜又说:“咱们还有好多日子,你得等等我。”
阿黑攀着人襟ko,喵喵地找他要鱼干。
那人轻笑:“这次没有,下回给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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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闻柳站在宫门前,什么也没有,守门的禁军架着枪戟,冷冰冰看着他,似乎下一刻这对枪就要往他头上劈来。
如今北边军粮缺失,纵然亡羊补牢也难立刻恢复战力,朔西部如有动作,这是绝佳的时机,商闻柳铤而走险闯宫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孔照拒不见他,傅鸿清辞呈已交,更没有请他出面的理由。
但他只身一人,也只能在门前打转。
禁军是认得他的,不过他现在什么都不算,即便未被停职,区区郎中,没有传召也休想进宫。
这时有人风似的过来,瞥了眼他,皱起眉向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
看此人的打扮,他就是赵文钺了。
商闻柳心想他们算有过节,应当避开,这么盘算着,守门的禁军忽然过来了。
枪间寒光微闪,那禁军黑起脸:“何人在此逡巡不去,赶紧离开,否则以反贼论处。”
天快黑了,赵文钺在几步之外扫了他一眼,眼里有些不耐,似乎是着急办什么事。商闻柳刚要答话,他又支了个人过来驱赶。
“我求见圣上,有要事禀报。”商闻柳不徐不疾地后退一步,避开禁军沉沉的煞气,向赵文钺那里望了一眼。
“一天像你这样说辞的有八百个,我们统统放进去?”那后面来的禁军握枪一敲地砖,“从哪来回哪去,否则就不好说了。”
“我是刑部的......”商闻柳的腰牌被收,没有可以自证的东西,“有天大的事。”
赵文钺听见了,挎着刀正要过来,忽然不远处停了一台轿子,他面色微变,干脆转过身,横在商闻柳和那轿子之间。
轿子边上过来一个老者,斯斯文文的打扮,是哪个大官家里的家奴,见着赵文钺先是和气地行礼,接着两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谈了些什么。
赵文钺脸上僵着假笑,不时点着头。
那顶轿子始终没有动静,里面就像是空的,他们两人说完了,赵文钺向这边的两个禁军挥了下手,表情不情不愿的,拦住商闻柳的两个禁军便闭上嘴,各自散开。
“好福气啊,商郎中。”赵文钺隔得远远的,扔下这么一句话。
轿子里是谁,商闻柳也能估摸出个大概了。
朝中就那么几个有分量的老臣,郑士谋没了,赵复需要忌惮的就剩秦邕一个。
商闻柳诚惶诚恐,站在轿子边不知该说什么。
先前那老者和蔼一笑,道:“咱们一同进去。”
说罢,四个轿夫一同压轿,老者矮身拨开轿帘,秦邕提着袍子,缓缓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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