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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我毛小孩？哈哈哈哈哈哈。”袁医生显然被呈略的形容弄得发笑，毫无顾忌地发出爽朗地笑声。“第一次见，你倒是半点大，还穿着校服，乖巧乖巧的，怀念啊！”

话匣子被打开，呈略转头对路一全说：“小时候，我妈对我的要求特别高，能考一百分就不能考九十九点五，不然饿一顿，打一顿都算是轻的。还有在家里做事要得体，不能有情绪，不然会被骂不稳重。不能犯错，犯错了就是我这人不行。我就是个失败品。”

呈略不惊不慌地一段话，听得路一全心惊。

哪里有孩子不会犯错的啊，这个妈妈真的太疯狂了。

“第一次被带来这里，是因为我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当然，我当时就被我妈打了一顿狠的，两个胳膊都青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呈略哼哼地笑了两声，“那时，我就碰见了袁医生，我还记得袁医生问我有没有受伤，当时我觉得他是来抓我的，我直接冲上去就要揍他，但是你别看他是个医生，业余时间都在练拳击。那次我被打得好惨。”

虽然知道不合时宜，笑点低的路一全始终压不出翘起来的嘴角。

路一全收了笑容，继续听呈略说着，“后来，袁医生和我妈聊了一会儿，他过来找我说话，我以为他要骂我，对他保持着一级戒备状态，结果就听到他说，小子有点本事啊，全砸了？一个不剩？下次记得把墙也砸了。我当时觉得他是站在我这边的，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嘲讽我。”

袁医生突然加入：“当时还真没有嘲讽，当时觉得你确实好猛，人儿不大，下手到狠，一看就有出息。”

呈略看了看路一全，接着说道：“我就一直跟着袁医生治疗，但是不频繁。有时候一年见一次，有时候半年吧。直到……就是我妈发现我房间里面都是你的照片的时候，我……”

他停顿了一会儿。

呈略闭着眼睛回忆着什么，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等他再度睁开眼，叙说的语气变得轻描淡写，“我就被送去了一家医院，不是这里，就是那种专门的神经病人的医院，我被关了半年，那半年没有接触任何电子产品，但是半年，我在里面看了快50本书，时间并没有被我荒废。出来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适应社会生活，然后直到我妈意外死亡，我又联系到了袁医生，他再一次的救了我。”

路一全听着，呈略多少是有这样的本事，他总是能抽离痛苦，用最云淡风轻的话，叙说着惊心动魄的事情。

路一全的心情跟着呈略的叙述大起大落，当他听到，呈略说妈妈意外去世的时候，他脸色蜡白，全身血液突然凝固，手脚冰凉。

路一全的脑袋里面晃过，手机短信和寄到公司里面的信，虽然可能是恶作剧，但是落款，全是呈略的妈妈。

袁医生是知道并且陪着呈略一路经历过来的，他深知呈略的这些情况。他也明白，呈略今天说这些话，他有他自己的观众。

可是，他的观众，状态好像非常不对，路一全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颤抖。路一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里，他思考着一些可能xin，以至于他没有听到呈略在喊他。

“路一全。”

“全全？”呈略轻轻地拍了拍他。

“我没事，我在。”本能反应，路一全立马回复。

可是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路一全根本是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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