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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当晚没能抓到肇事者, 不过调取了写字楼附近的监控,借着模糊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出对方的衣着身影, 是个帽子ko罩全副武装的年轻男生, 手里提着大矿泉水瓶承装的一桶白油漆。
安誉倒也不着急,而是就在钟小楼客厅里,那张柔软舒适的雕花木躺椅上,睡了一宿。
不过,这一觉他睡得不怎么舒适,不是由于他自小Yang尊处优睡不惯躺椅, 也不是由于没能如愿抱得美人归,而是在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被吵醒了。
原本的黎明时分, 安静极了, 大都市的年轻人们习惯了晚归晚睡, 天蒙蒙亮时,正是人们绝佳的梦乡, 然而钟小楼的大门ko,却被拉起了横幅。
白底黑字的横幅,不是什么正规打印社的产品,而是手写体, 上书一行大字:
“钟家不孝女拒Yang父母,年迈老父亲缺衣少食。”
横幅是钟家三姑写的,明天钟家长辈们就要卷铺盖回乡了,结果今天一大早, 钟家三姑瞒着其他人, 悄咪咪地一个人又来闹腾来了。
估计是在大城市里, 晕头转向找不着打印社,钟家三姑非但自己写了横幅,还不知道从哪家废品收货站,弄了个大喇叭,天s还没大亮,就在钟小楼大门外的广场喊上了:
“钟晓音!你给我出来!你爹明天早上就回老家了!你赶紧ton快出来,给你爹磕头认错!”
这几嗓子不但把安誉喊醒了,连二楼睡得安稳的钟晓音,也迷迷糊糊地穿着睡衣下来了。
店门外,钟家三姑不但举着大喇叭,手里还捧着钟老爷子平r里,常戴的那顶不男不女的八角帽。
看见那顶帽子,钟晓音瞬间清醒了,开门见山:
“我爸呢?”
“不用问你爹!你爹在旅店睡觉呢!这个就是你爹!过来!磕头!”
钟家三姑捧着那顶八角帽,像是怀抱着自己护了一辈子的弟弟。
哦……老爷子没事啊,钟晓音放心了,转身就要关门该干嘛干嘛,结果她三姑往地上一坐,直接用身体把大门挡住了。
安誉想把人扶到别处,奈何钟家三姑不肯动弹,披散着一头烫了大半年的半白长发,往地上一躺双腿连蹬,这架势跟当初钟老爷子大脚趾头骨折住院,钟家二姑躺地上医闹有一拼。
果然是一家的姐妹。
看见安誉上来,钟家三姑更来劲儿了,指着对方就拿大喇叭开吼:
“你不是要当老钟家姑爷吗?我们老钟家的姑爷,都必须给晓音她爹磕头!不管是晓音她爷们,还是她表姐表妹的爷们,都必须给舅舅磕头!”
钟晓音只身拦在她三姑和安誉中间,扬眉笑问了句:
“给ya岁钱么?”
她老家的确有给长辈磕头的习俗,不过那都是逢年过节,小孩子们向爷爷辈讨要ya岁钱的,这些年来也淡了许多。
听见ya岁钱仨字,钟家三姑一骨碌爬起来,上来就cou,被钟晓音灵巧地躲开了。
钟家三姑眼见打不着人,扯开嗓子继续骂:
“还敢要钱?我还没跟你们要钱呢!磕头!磕完了给你爹Yang老钱!一个月五百块,一分也不能少!”
钟晓音庆幸那天转给她表哥几万块钱时,特意叮嘱了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要不然她姑姑们见她一次能拿出好几万来,估计得觉得她成了世界首富。
几万块钱对家乡的长辈们而言,已经是富得不得了了,用她老家的话说那就是:不是贪污了就是抢银行了,总之是没干好事。
刚才还是天边刚刚泛鱼肚白,这会儿已然天s大亮,尽管广场上依旧没什么人,但保安已经围了一大片。
这个事儿保安也难办,比安誉还要为难,上来拉了几回,拉不走,老人家动不动就往地上一躺,咱也不敢动手。
刚才那领头的保安小哥,拼着被碰瓷的风险冲上去了,结果被钟家三姑一把将裤腰带cou下来了,这会儿还提着裤子呢。
见这一群晚辈后生奈何不了自己,钟家三姑大喇叭广播又开始了:
“都来看一看啊!瞧一瞧看一看!我们老钟家出了个不孝的丫头,不Yang她爹!家丑不可外扬,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啊!她爹要饿死了。街坊邻居们都行行好,这样的丫头不能跟她做生意,大家都别进她的店啊!别买她的东西!”
钟晓音幽幽叹了ko气,和安誉对视了一眼,意料之中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既有点无奈,又有些好奇的目光。
她想安誉大概永远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世上会有她几个姑姑这样的人。
她觉着有点无聊,想要关门送客。她家老爷子有手有脚,连领退休金的年纪都还不够,怎么就要饿死了呢?
别人家五十几岁的男人,还都在外面打工挣钱Yang家糊ko,就算她老爷子不做生意了,凭借着博士的文凭履历,找份看门老大爷的工作,应该也不算难。
她这一思索的功夫,关门的动作慢了几拍,结果被她三姑一头zuang进店里来了,还眼疾手快地将她店门ko的一串铜葫芦挂件,给一把撸了下来。
“你不是不给你爹钱吗?这店里的东西都别要了!卖了给你爹Yang老!”
钟家三姑大扫dang一般冲进店里,抢了铜挂件,又转头抄起角落里的一ko不锈钢锅。
安然地产所在的这片区域,都是商用写字楼,不通煤气,不像南城酒吧街那一带,还能起炉灶做饭。因而钟晓音买了一ko不粘锅和电磁炉,以及两副碗筷,偶尔做点东西吃。
不过介于她厨艺实在不怎么样,会做的菜式很少,新近才照着网上的菜谱学了两个素菜,这ko不粘锅的利用率也一直不高,结果此刻被她三姑也扛在了肩上。
钟晓音其实想说,您老看上了什么物件就拿走吧,那几样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真的不够给她家老爷子Yang老。
那个铜葫芦挂件是她网购的,二十块钱,这ko不粘锅也就一百出头……
再说了现在哪还有地方收这些小物件啊,这要是早几十年,她小时候父辈们用的那种大铁锅,在她们老家那地方,还能卖上十几块钱。
她跟安誉干脆退到了一边,看re闹一样看着她三姑一边念叨,一边从钟小楼里搜刮东西,左手提个铜葫芦,右手拎个不粘锅,转头又把她柜台上的招财猫摆件,抱在了怀里。
“我叫你不Yang你爹!在外面鬼混!咱们老钟家的丫头,祖祖辈辈就没有不伺候老子的!就是你将来嫁了人,生了儿子,也得月月给你爹寄钱!哪怕是你表姐她们不姓钟的,也得带上自己家的老爷们,伺候她们舅舅一辈子!谁敢不认这个理,永远都别想进老钟家的门!”
钟晓音知道这些话,是专门说给安誉听的,小安总自然是不在乎,只是她觉得有点尴尬。这男朋友还没re络地相处多久,这些天就全把自家老底,在人家面前揭开了。
她觉得在安誉面前,丢人丢大发了,她知道不该嫌弃自己的家人,但没办法,她就是丢不起这个人。
钟家三姑着实没找着什么值钱东西,拔步就要出门时,一眼看见了墙角透明保险柜里锁着的那件青花瓷。
明宣德青花折枝花卉八方烛台——安誉从南城的文化节上拍来的藏品。
原本这件藏品钟晓音并没放在明面上,而是立在角落,前面特意置了处屏风挡着,结果刚才钟家三姑一顿乱翻的时候,把屏风碰歪了,刚好露出了那透明保险柜的一角。
钟家三姑一下子跳起来了,她认得这件青花瓷。
“你这丫头学会偷东西了,啊?偷你爹的东西?这大罐子是你爹头几年买的,跟你妈的结婚纪念品!你妈在咱家族群里发过照片!我说怎么最近没听你妈念叨了,敢q儿让你给偷了?这是真值钱玩意,你爹买时花了好几千呢!”
钟晓音差点咬到舌头,且不说这个不是她家老爷子买的,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而已。至于她家老爷子jao学费买的那件仿品,她也不知道现今,在韩云菲的哪T闺房里摆着呢!
她原以为,她老爷子捡漏的那件青花瓷,少说也得六位数起步,好歹也是曾经说,想要给她当做18岁的生r礼物。
而今听她三姑一念叨,才知道只花了“好几千块”。
几千块钱就想买个明宣德年间的物件,也不知道她老爷子是当她傻,还是当韩云菲傻。
思索间,钟家三姑放下了怀里的招财猫,提着不粘锅就冲上去要砸保险柜,还一边砸一边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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