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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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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夏循声望去, 就见那道小亭子里,正有个青年背对着她们吹箫。
这满山深深浅浅的红,那身青s倒显得尤其亮眼, 让人神清气suang。白知夏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袁珩知。豆蔻瞧着那边人影,只是暗笑:
“还挺有缘。”
姑娘进京后, 拢共这是第三回正经出门。
第一回皇后千秋, 遇上了袁珩知, 又遇上了陆晏。
第二回萃云亭, 那就是奔着袁珩知去的,却也遇上了陆晏。
这第三回……
豆蔻四下扫了扫, 又暗骂自己。
那陆世子都伤的只剩一ko气了,哪里还能来游山?
遇见相熟的人,总要打个招呼,何况箫声还如此动人。只是走近了, 却实在不忍打搅,箫声委实让人入迷,索xin便倚在亭子外头,赏着花,听着曲。
天高野阔,白云舒朗,乱花迷人眼, 箫声醉人心, 白知夏迷离的笑着,竟就出了神。
一曲终了, 袁珩知收了箫, 抬眼望着漫山遍野的红, 倒是略一侧眼,就瞧见了身后倚着柱子尚还入迷的白知夏。
袁珩知有些意外。
这样出神的白知夏,少了往r端庄,偶尔娇俏的模样,竟叫他品出些憨气来。他笑了一下,白知夏后知后觉转过头,身后豆蔻和茯苓簇在一处,正捂着嘴偷笑。
白知夏站直了,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掩盖心里的讪讪:
“嗯,好听。”
认真的赞叹,惹得袁珩知又笑了笑,然后无奈道:
“白姑娘人前还是与我远着些好。”
“为什么?”
袁珩知笑容有些淡了:
“免得连累你。”
流言和嘲笑,离他近了,自然也就沾染到她的身上了。
白知夏瞧他神s就想到之前打听的那些。
她与袁珩知虽认识不久,了解更谈不上,可上次在萃云亭,二人算是已然结jao的友人。在她坠湖后,哪怕他那身子显然不足以救她,却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
愿意为她拼命的友人,又为什么不值得珍惜?
“何必在意那些不相Gan的人。袁公子觉着我是个值得结jao的人,难道因为莫须有的流言,就会放弃?”
袁珩知好看的桃花眼灿然了:
“不会。”
白知夏也笑:
“那能请袁公子再吹一曲么?”
袁珩知却还是将箫收起来了:
“等回去了。”
他终究是避讳的,不想连累白知夏。
白知夏暗暗叹息。
白钰这时候远远站着,捏着下巴看袁珩知,越看越满意,可到底还是遗憾。
这袁珩知生的绝美,他那贪s的妹子必然是满意的。参政知事府上,门楣也不低。但他是独子,且身子不济,还只是个白身,上头的姐姐们听说嫁的也都不算高,等老袁大人致仕,袁家就彻底落寞了。
但这正好符合了阿娘择婿的心思。
白钰想着,除了身子弱,这袁珩知真是哪哪都不错。
也罢,姑且当做妹婿人选先处着吧。
这么想着,白钰与袁珩知说起话来,就亲re了许多。
眼见人来人往,见白家兄妹与袁珩知一处说话,便不大认得白家人,却认得袁珩知,就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袁珩知淡了神s,与白钰歉然道:
“来的早,我先回去了。”
“好,请便。”
袁珩知与白知夏点头示意。
佐着箫声赏过漫山遍野的杜鹃,也算是极致了。这会儿没了箫声,杜鹃仍旧美,却总觉着少了些zhi味。白知夏兴致阑珊的又往南坡去看了半晌,就瞧见有几个姑娘对她指指点点。
是方才从亭子经过,见她与袁珩知说话的人。
败兴致。
这世上总不乏用嘴做人的人。
“二哥,咱们也回吧。”
兄妹转身走了,也就没瞧见身后的人,瞧白钰的眼神可比瞧白知夏的眼神古怪多了。
气候好,人也消闲,兄妹慢条斯理的回。进城时快要午时了,白钰道:
“不如寻个地方吃午饭?”
“外头哪里有家里好?”
白知夏撩了窗帘与白钰笑,说的他从前说过的话,白钰就笑了:
“吃的是风味。”
然后一抬头,就瞧见了致和斋:
“上回你带回来的芙蓉糕就是他家的吧,味道不错,要不要再买些?”
白知夏也看过去:
“是不错,多买些带回去吧,阿娘也喜欢吃。”
兄妹一同进去,致和斋虽只是个点心铺子,铺面却不小,这会儿快午时了,人也不多。白知夏看挂着的木牌,有些她知道的,有些她不知道。
小二是个爱笑又和气的,大抵也是客人少,一路跟着解说,白知夏倒是都想尝尝,可惜致和斋生意好,好些点心一r只一炉,清早就卖完了,这会儿可供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多了。
正包着点心,小二忽然扭头笑道:
“袁公子来啦。”
白知夏回头,就见袁珩知正进来。才在山上见过,下了山就又遇上了,不j笑了:
“上回你请我吃芙蓉糕,今r我请你吃玫瑰酥。”
袁珩知也笑了:
“好。”
玫瑰酥是才出炉,小二道:
“这酥虽说凉了也好吃,但re的时候味道绝佳,客官不若现在就尝尝。这几块不收银子,权当小的请客官们的。”
白知夏笑:
“你这小二倒会做生意。”
“姑娘吃了小的酥,念着小的懂事,下次要吃点心,自然就记着致和斋了。”
说话间端出一小碟子玫瑰酥,白知夏捏了,袁珩知与白钰便也都捏了块儿。花香扑鼻,一股子香甜,白知夏耐不住咬了ko,眼瞳顿时亮了,与茯苓豆蔻打眼s,叫她们也吃,小二忙将碟子凑过去。
酥香的很,甜也正好,白知夏吃了一块儿,ko齿留香。
袁珩知见白知夏cun角沾了些许酥皮,就觉着手指头蠢蠢yu动,硬是ya制,白钰这时候笑了:
“瞧你吃的,花猫儿似的!”
豆蔻已笑着拿帕子给白知夏擦了嘴。
眼见那碎屑坠地,心里不免遗憾。
白家兄妹并不预备回去,袁珩知便与他们不同路了。等出了致和斋,白钰吩咐小厮将点心送回去,两厢分别,白家兄妹自在城中逛起来。
自来盛京,还从没逛过街市。寻了个Gan净的馆子,兄妹吃了午饭,白知夏念叨白钰:
“二哥也是要cun闱的,你瞧大哥苦读,你到时消闲的很。”
白钰斜她一眼:
“所以你去北山不就只叫我陪,没叫大哥么。大哥是一定中的,至于我呀……”
他意味深长。
乡试就是吊着尾巴进的,他知道自己斤两。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小时候被父亲揍过不少鞋底子,十r里八r那屁股都挨不得凳子,何苦b自己不是。
“家中产业众多,也总要有人打理。将来大哥官运亨通,我只管好产业便罢。不是我说,三郎读书刻苦,只是缺了些天分,若要入仕,还得大哥多帮衬。”
回头朝白知夏眨眼:
“等你将来出门子,二哥给你添厚厚的嫁妆。”
白知夏嗔他一眼就甩了窗帘,白钰只当她是羞恼了。
白知夏自然是知道的,她这二哥是个小财主,十三四岁就会挂着怀恩公府的名头与人做生意,小赔了些,me到门路后,如今在锦源州都有好几个铺子了。上辈子她出嫁前夜,她这二哥红着眼睛给了一万两的银票,让她买胭脂水粉,别委屈了自己。
白知夏想到这儿,眼眶不免就红了。
但转念又想,她死之后,她那厚厚的嫁妆就留在晋王府了。
想陆晏那般对待她和白家,最终却还享着她的嫁妆,实在让她想起来就怄的慌!
想到陆晏,也就想到那r在晋王府见他的样子。
满面灰败,如死了七八分的样子了。但谁能想到呢,她喂过去的y,竟然就喂进去了。
白知夏愣愣出神,倒没想着后悔与否。当初才重生回来时,是懊恼过的。如早些r子,那落入陷阱时,就眼睁睁看着他淌着血,受疼受罪的去死。
可那r见到他的时候,看他遍布伤痕的身子,看他流了那么多的血。
一个人能有多少血?他怕是真的快流Gan了。
心底里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些……不想他死。
这念头才起来,白知夏就狠狠皱眉。
不想他死?
怎么能呢?
或许是不想他现在就死,哪怕他死的那么ton苦。可到底没死在她手里,终究是遗憾。
谁会把不相熟的人对自己的恶意放在心上?
正因为她对陆晏的满腔q意,才会让她格外在意陆晏对她做的每一件事。对他的恨,甚至比那些在白家的事上推波助澜的人,还要恨。
只是恨意才上涌,白知夏就又想起陆晏被一层一层剥开皮ro,血淋淋的倒钩箭嵌在他的胸膛里,他气息奄奄,他说……
闭上眼。
白知夏闭上眼。
内心是复杂至极的,让她纠缠难受。
恨,恨不得手刃。
却又看不得他这副模样。
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爱恨jao织吧。
她摇头,把那些矛盾的胡思乱想都甩开。
“盈盈!”
白钰忽然撩开帘子,这一下午购置了不少东西。白知夏给三位兄长都买了笔墨纸砚,白钰给妹妹买了胭脂水粉,还有那花s新鲜品质上乘的各s料子,一些j致的小玩意儿,甚至都不需要白知夏张ko,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妹妹会不会喜欢。
马ce是早装满了的,甚至不少都让铺子直接送回去。白钰兴致满满却瞧见白知夏脸s不好,顿时担忧:
“怎么了?”
白知夏立刻扶着额头掩饰:
“没歇晌,乏了,想睡。”
白钰便笑,指着前头:
“这时候回去,还得等会儿才晚膳。我瞧着前头那地方不错,不如买些回去,早早吃了去歇着。”
“好。”
玉食楼是盛京最好的饭庄酒楼,尚不到晚饭时,人倒不多。白钰兴致勃勃,盯着墙上挂的木牌子拽着小二叫举荐,买了不少,等做的功夫,白钰道:
“等回去送到舒心堂,咱们今晚都在阿娘那一同吃饭。”
“你只要不怕阿娘念叨你。”
“啧,怪败兴的。”
白钰顿时变了脸s,惹得白知夏连连发笑。白钰忽又笑起来,朝她身后道:
“可真是有缘,今儿可第三回遇上了。”
他这样说,白知夏没回头也就知道了,是袁珩知。
小二装了食盒出来,白钰立刻就去了。白知夏转头与袁珩知打招呼:
“可真是巧。”
袁珩知笑了,往她跟前凑了凑,侧着身子弯到她近前悄声道:
“不巧。其实从出门起,我是一直跟着你的。”
白知夏诧然。
袁珩知说罢直起身子,神q坦dang,笑容温柔,甚至还带着期待夸赞的小小自得。
他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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