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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李清露不想打扰他们卿卿我我, 摆了摆手,快步走了。
从花圃侧门出去,旁边的街上摆满了摊子, 各种小玩意儿琳琅满目的。一群小孩子围着街头的戏台子, 全神贯注地看着社戏。一人扮成牡丹花神, 手持宝剑降服了几个青面獠牙的小鬼,孩子们十分高兴,连蹦带跳地叫好。
李清露在人群中看了片刻,还是觉得孤零零的没意思。她走出人群,向前走了片刻, 便到了花神庙。庙里有不少香客,李清露也请了一把香,迈步进了big殿。
big殿的两侧有两个摆满了长明灯的架子,火光明亮灿烂, 殿上正中供着牡丹花神。花神生得如菩萨一般,慈祥而又庄严, 头上戴着花冠, 座下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旁边又有许多信徒供奉的牡丹鲜花, 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李清露点燃了香, 跪在蒲团上祈求花神保佑自己和身边的人平安健康。旁边的婆婆磕了三个头, 祈求自己的媳妇能够生产顺利。一个年轻的母亲领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进来了, 孩子好奇地到处张望。母亲小声道:“别乱跑, 今冬你就要去念书了,给花神娘娘磕个头,她会保佑你以后高中状元的。”
小孩儿便乖乖地磕了个头, 周围的人见了, 都露出了笑容。李清露有点羡慕他们母子q深, 想着自己从小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她想了想,又轻声道:“求花神保佑我爹娘一切安好,若是有生之年能跟他们相见就好了。”
她祷祝完毕,把香ca在香炉里。将近中午,big殿中的人渐渐少了。李清露看着花神的牡丹花座,想起玲珑锁便是这里的匠人翻修金身的时候,在神像下面发现的。她走了过去,端详着牡丹花座,想看看那个暗格在什么地方。
她伸手me了一下,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她回头一望,却见一名青衣僧人从殿外走了过来,道:“施主,你在做什么?”
李清露有点尴尬,道:“我……我看上面有灰,想擦一擦。”
她拿袖子蹭了蹭牡丹花座,那僧人沉静地站在一旁。他big约五十出头年纪,说话是南方ko音,跟这边的人不太一样。李清露想了想,道:“big师,请问这花神庙中,是不是出了一件宝物,叫玲珑锁的?”
那僧人想了一下,道:“是有这么回事。”
李清露道:“听说那锁能保佑有q人终成眷属,是真的么?”
僧人淡然道:“世间万般缘分,聚散离合,皆有定数,并非是一件物事能够改变的。”
李清露喔了一声,感觉这些僧人都爱打机锋,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她道:“那您见过那锁么?”
“不曾,”僧人微微一笑道,“贫僧并非是花神庙中的僧人,而是从南普陀而来。云游至此,稍歇数r,还要继续游方。”
李清露不解道:“big师为什么要走这么远的路,在庙里修行不好么?”
僧人平和道:“修行的法门有无数种,贫僧曾发下愿心,要以双足行万里路,劳苦体肤,沿途散播佛法,广度有缘人。”
他的身形瘦削,皮肤粗zao,目光深邃,就像一块结实的岩石,一副饱经风吹r晒的模样。李清露对他肃然起敬,道:“原来是一位苦行僧,big师放弃安逸不享,来红尘中度化众生,实在了不起。我从前也是修道之人,却做不到像您这样。敢问big师法号?”
僧人道:“在下法号苦月。”
李清露道:“原来是苦月big师,我叫李清露。希望你能够实现你的愿望,多度些有缘人。”
苦月big师笑了,双掌合十道:“多谢小施主,也祝你吉祥安泰,一切如意。”
从花神庙中出来,迎面就见钟玉络等人来了。蛛红道:“等你半天都不回来,Gan嘛去了?”
李清露道:“上了炷香,求花神娘娘保佑big家平安。”
朱剑屏道:“还进去瞧瞧么?”
钟玉络想了想,肚子咕地一声叫了起来。朱剑屏便笑了,道:“算了,还是去吃饭吧。前头的牡丹楼烧鱼是一绝,咱们去吃黄河鲤。”
一众人去酒楼吃了饭,酒足饭饱,回到了天覆堂,各自去休息了。
这一天big家都过得十分开心,但李清露总觉得有点空落落的,这么好的r子,却不见徐怀山,自己也太孤清了。
天s微微暗下来,街上的钟鼓声渐渐低下去了,喧嚷的big街安静下来。李清露抱着膝盖坐在屋前的青石台阶上,白s的月光照在庭院里,像水波一样微微动dang。
赵鹰扬在院子里种了些牡丹花,一朵花挨着一朵,都是粉s的童子面。李清露喜欢这种花,觉得颜s很温柔。其实Yang花不需要太名贵的品种,只要花儿自己开的开心,看得人也赏心悦目就好了。
她看了一阵子,心q不觉间好了起来。这时就听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方才一回来,钟玉络便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cuang上睡着了。李清露还不困,不想打扰到她,这才在屋前坐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
“在这儿坐着Gan什么,不嫌凉么?”
李清露道:“不凉a,太阳晒的挺re乎的,还没褪呢。”
徐怀山伸手me了一把,石头上确实有余温。他在她身边坐下了,把脖子上的金璎珞一把摘了下来,扔在了膝上。
李清露注意到了他big马金刀的坐姿,觉得有点不对劲,试探道:“怀山?”
徐怀山en了一声,道:“好不容易把我姐按回去了,我出来陪陪你。”
李清露的心q顿时好了起来,终于不用看别人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的了,她也有喜欢的人陪着。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仿佛要把白天欠缺的份儿都补回来似的,蹭了蹭他的肩膀。
她还是头一次对自己这么主动,好像如隔三秋没见似的,徐怀山都要被她整不会了。
草丛里传来草虫的鸣声,滴铃铃的。两人静静地依偎着,觉得就算没能一起去逛花会,这样待在一起也很幸福。
徐怀山道:“白天看了不少花吧,玩的开心么?”
李清露想起白天的事,叹了ko气,道:“我还好,但是……你就不太好了。”
徐怀山方才照过了镜子,发现他姐还算手下留q,没把自己打扮成太妖娆的模样。这一身素衣裳搭配牡丹花虽然看起来有点阴柔,但还说得过去。
他道:“她跟人吵架了?”
李清露道:“没有,她一直跟军师在一起,花也是军师给你戴的。”
徐怀山松了ko气,道:“那没事,朱剑屏是个靠谱的人……等等,花是他给我戴的?”
李清露同q地看着他,徐怀山知道朱剑屏喜欢钟玉络,已经能想到自己跟他度过了怎样的一天了。堂堂业力司的jao主跟另一位男子把臂同游,甚至眉目传q、当街戴花,也不知道城里的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徐怀山头上爆出了青筋,喃喃道:“那个混蛋……我把他当兄弟,他惦记我姐就算了……居然还觊觎本座的身子……”
他下意识me了me自己的衣领,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李清露忍不住笑了,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就给你写了一幅字而已,挂在花圃里了,你要取回来么?”
徐怀山道:“写的什么?”
李清露道:“唯有牡丹真国s,花开时节动京城。”
徐怀山静了片刻,知道钟玉络一向以牡丹花自居,她觉得自己不但武功高强,容貌也十分艳丽,天下没有女子能跟她争艳。如今她不在了,朱剑屏还想念着她,就算对着个替身也能一往q深,实在是个痴q种。
他叹了ko气,道:“算了,写都写了,搁着吧。”
月亮照在两人身上,清风把牡丹花吹得轻轻摆动,香气沁人心脾。李清露坐在徐怀山身边,觉得月下的牡丹比白天看起来更美。
徐怀山凑过来,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李清露感到一阵温柔,十分安心,闭上眼靠在了他肩膀上。
她白天跑的有点累了,有些困倦。徐怀山道:“进屋去睡?”
李清露喃喃道:“不……外面有花,还有月亮……我喜欢外面。”
徐怀山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心中充满了柔q。就在这时候,忽见前头有一道黑影越墙而来。那人虽然身材高big,落地却悄无声息,是个难得的高手。
徐怀山登时警惕起来,道:“谁?”
李清露睁开眼,四下张望,道:“没人a?”
她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已经掠了过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过去。
这人的动作快得像闪电一般,居然能在徐怀山面前把人抢走,着实有点本事。徐怀山一掌拍过去,那人已经一个撤步,退出三丈以外了。他身材高big,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一双眼睛亮得像寒星一般。
他看了这二人一眼,哈哈一笑道:“好家伙,在这里花前月下呢,我来得不是时候吗?”
“放开她!”徐怀山怒道。
李清露也吓了一跳,挣扎道:“你是谁,抓我Gan什么?”
那人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巾,却是铁憾岳。他尽量让自己的态度温和一点,道:“小姑娘,你别怕,我有几件事问你。”
他虽然这么说,一只手却勒在她的脖子前,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徐怀山往前走了一步,铁憾岳的胳膊便勒的紧了些。李清露的脸s发白,咳嗽起来。铁憾岳扬起一边嘴角,道:“你再往前试试?”
徐怀山不敢乱动了,皱眉道:“你想Gan什么?”
“不用紧张,”铁憾岳道,“老子都说了,就问几个问题。你们只要照实回答,我就放了她。”
他低头看李清露,道:“你今年多big?”
李清露不知道他问这个Gan什么,有些害怕。徐怀山连忙道:“二十、她虚岁二十,十月十六的生r。”
铁憾岳瞪了他一眼,道:“我问你了么?”
徐怀山只能闭上了嘴,铁憾岳道:“小姑娘,你的八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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