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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聿飞直起腰来，最后按下调节旋钮，机QI运作起来。他转头看向祝语真，半张脸藏在昏暗处看不真切，眼睛却很明朗：“好了。是不是可以把我的礼物给我了？”

祝语真放下猫咪，深吸一ko气，低头从包里me出一个盒子。

时聿飞把盒子里的胶卷放到供片盒里，调整了一下设备，投影幕布上出现了电影画面。

他扭头去看，猝不及防，忽然与二十岁的自己对视。

这是记录了《关于家庭》结尾四分钟的电影原胶卷。

不是母带，是当年首映时在柏林电影宫放映的胶卷。祝语真是在eBay上好不容易淘到的，寄过来花了半个多月。她本来想自己珍藏起来，可是觉得这盘胶卷对他的意义比对她要big得多。

银幕上，骤然出现20岁时聿飞的脸孔。

他撑着放映架，目不转睛看完银幕上二十岁的自己四分钟完整的表演。

时光总是匆匆太匆匆。

塔可夫斯j说电影是“雕刻时光”的艺术。我们把时光雕刻进胶卷里，记录下来，让流动凝固成片刻永恒，永远纪念，永远不老。

他在看电影里的自己，祝语真目不转睛看着他。

画面徐徐结束。

黑场时，祝语真才闭了下Gan涩的眼睛，声音有点紧张：“……怎么样？”

时聿飞很久没说话，静静看着她。

祝语真一颗心被提起来，安静半晌，终于等到他开ko：“谢谢。……很珍贵。”

祝语真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你这里这么多胶卷，应该有《关于家庭》的全部胶卷吧？”

“不……我这里没有。”

《关于家庭》完成于2012年。06年起数字技术就已经全国推广，国内的电影院绝big多数都是数字放映。哪怕《关于家庭》是一部全部用胶片拍摄的电影、在柏林电影节首映时是胶片拷贝，但在国内上映的时候也必须用胶片转数字技术，因此时聿飞也没有拿到过《关于家庭》的胶片拷贝版。

祝语真眼睛眨了眨：“那……你喜欢吗？”

“喜欢。”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礼物很珍贵。”他站起来，垂眼看她，忽然说：“我也给你带了杀青礼物。”

祝语真愣了下，睁big眼睛：“给我？是什么？”

“花。”他看着她，声音低低的，“你送了我杀青的花，毕竟礼尚往来。”

“花？”祝语真没发现a。

哪来的花？

时聿飞拿起搁在桌上的盒子，递给祝语真。

盒子里是一些碟片。

祝语真有点迟疑地低头翻开看。

是一些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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