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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你没事吧？”

耳边有声音嗡嗡地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出来那是丁少骢在说话。他坐直身体，声音沙哑：“没事。”

他们飘在岸边，一个穿红马甲的救生员拖着他们的筏子。河道已经通畅，见不到别的停留的人。丁少骢整个人也是水淋淋、湿透了，他脸上的担忧和焦急是真切、确实的：“怪我刚刚没抓住你。”

左立摆了摆手，又咳了几声。他没忍住四下张望，丁少骢奇怪地问他：“左医生，你在找什么？”

左立摆摆手，说没什么。

迷3

左立还是坚持飘完了全程。

好在后半程几乎没有什么坡度，他们平稳地滑到了终点。山里的昼夜温差big、气温变化快，下水时太阳还刺得人睁不开眼，现在的天就已经完全阴了，气温也下降好几度。上岸的地方恰在风ko上，从山谷立吹出来的风沁着水的凉意，左立忍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丁少骢见状对左立说：“左医生，你在这儿等我吧，我去存包的地方给你拿衣服。”

左立同意，在岸边找了块big石头坐下来。这里和出发点有相当一段距离，左立估me着丁少骢就是跑着来回也得半个钟头。但是衣服手机都在，不拿也不行。

身上从里到外都湿透了，左立斜着身体试图把衣服拧Gan。风时不时送过来，衣服半Gan半湿地贴在皮肤上，重点部位尤其不透气，好像被绷带裹住似的。河里渐渐没了人，安全员拿着对讲机在沟通，应该是快要清场了。左立忽然想起小的时候家门ko也有一条河，一座看起来不big稳当的石桥连接到对岸，左立每次走上去都提心吊胆，担心有一天这座桥会垮掉，他会掉到脏兮兮的河里，和那些又脏又臭的垃圾一起被冲走。

左立怕水，见着水都绕着走。成年之后他有心克服自己的心理负担，尝试过游泳、尝试过潜水，每次他都挣扎着坚持到最后，但这种坚持没有任何意义，恐惧仍旧是恐惧。他甚至能清晰地反复回想、摹画出那些恐惧，但每每从噩梦中惊醒，他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平复心q。

他徒劳无功地努力，ton苦的仍是只有自己。他回头看着平静的、像绿玻璃一样的河面，回想起河水没顶的那一刻，紧紧抓住了衣领。

左立打了个冷颤，明明是big夏天，他却觉得越坐越冷。不想继续坐在风ko吹风，他也往回走，想着在路上能不能遇到丁少骢。他没留心路标，直接从林间小道穿到了公路上。公路虽比小路好走，但距离更远，而且会和丁少骢错过。他沿着盘山公路的栏杆走了一小段，还是打算穿回小路上去。这时，一辆黑s越野ce从山上开下来，因为Wan道多，一直piapia按着喇叭。尽管并不影响通行，左立还是往里让了让。

那辆ce开到他面前，一脚猛刹停了下来。左立被吓了一跳，疑惑地退了半步，身体靠在护栏上。

ce贴了防窥膜，看不清楚里面的人。ce里的人按下窗户，很是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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