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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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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者所说的，让钟宛若有所思。可事实真的接近他的猜测吗？钟宛缺乏对王国的了解，目前也难以接近那具尸体本身，当然是无法通过某种手段来验证猜想的，所以只好听了一番就把这件事揭过去。

至于他的妹妹，则是拥有比他更多的便利。他不在王国，吕茜却在，而且时常作为月神的同伴，随之一同接近桂树，只不过桂树轻蔑她，不肯与她沟通。正当钟宛暂且放下此事的时候，吕茜正和月神等人一起坐在桂树附近，一面手动清理它身上沾染的“污渍”，一面就今r战况进行讨论。

在今天这场战斗中，天时那方并无多少折损，反倒是王国这里失去了big批民众。吕茜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因此怏怏不乐，但月神和风神都有些草菅人命的意思，现下她们两人谈论那群牺牲者，用的竟然是事不关己的ko气。

她们的态度，使吕茜心ton又心寒。风神可能是信任姐姐的，她却不能信任月神，同时她明白“cun亡齿寒”的道理，她知道，今r月神能够舍弃那些信众，明r就能舍弃她。想到这一层，不由生出额外的庆幸：还好自己已经清醒。

可糊涂着死亡，就真的比清醒着生活更令人难过吗？吕茜忽然迷惘了一刹那，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继续处理桂树的伤ko。那些缓慢流淌着的金s混着幽蓝的汁Ye滴到她手背上，凉凉的，有一点不太明显的刺j。

即便正接So着她的照料，桂树也不肯分给她一部分关注。它始终沉寂着，偶尔摇动一下枝叶，表现出一副略显烦躁的模样。她听得到那种动静，于是间或抬头仰望树冠，然而她也不做出什么讨好对方的举动，只惦记着“公事公办”。

月神和风神都把她看成不会思考，仅会执行命令的下属，因此不曾注意她的面部表q，只顾低声jao流。她倒是把她们的神态变化尽收于眼中，并凭借着对她们的了解，big致拼凑出她们的下一项计划。果不其然，风神没过多久便抬高声音，说自己想带人潜入天时的big本营，给对手搞些破坏，她听了这番话，就想：“所谓的搞破坏，多半是对那棵树做手脚吧。”

脑海中才冒出这个猜想，便发现月神摇了摇头，看样子不希望妹妹前去冒险。她对风神说了几句话，其big意是现下的战局对王国不利，与其主动出击，倒不如被动防守。风神咬咬嘴cun，而后叹气，big概是不太认同，却也没再提出异议。

之后姐妹两人相对静默了一阵，风神突然转向吕茜，一双眼睛灵动地眨了眨，不知心里打着怎样的主意。吕茜歪了歪头，诧异地望回去，以眼神无声地询问她想到何事，她见吕茜与自己对视，顿时笑了，接着便走过来，轻声问：“依你看来，那个男孩子后续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值得被当成一个重要问题摆在吕茜面前的男孩子，从来就只有钟宛一个。她不需要追问，就能懂得风神此问究竟是何意。深思熟虑半晌之后，她柔柔地抚摩眼前那根刚被清理Gan净的枝条，不急不缓地回答：“他嘛……肯定是背靠着那棵植物，‘狗仗人势’。”

其实她不想这么形容自己的哥哥，但月神和风神都喜欢听，为了进一步迷惑她们两个，她只好先委屈一下钟宛了。她话音刚落，风神就拍拍她的肩，旋即又道：“那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他呢？”

这个问题，就有些超出吕茜的能力范围了。她一不懂战事，二舍不得真正对付钟宛，这时候风神征求她的意见，她立刻显露苦恼的神q。不过风神倒是没看出她内心的不舍，只想当然地认定她是不懂，月神也在一旁无奈地说：“她是神圣的象征，又不是与你相同的战士，你还期待她能给你建议么？”

“她也是我们王国的重要成员，况且我们将来还用得到她的信众，我总得问问她的意见。”风神回过头，向姐姐阐明自己的主要想法，不久后继续问吕茜，“倘若要把信众全部献祭给桂树，你愿意吗？”

假如要遵循本心来回应，吕茜肯定会说“不愿意”，可月神和风神要听到的，定然不是这种答案。所以吕茜短暂地纠结了一瞬，便神s坚定地点了点头：“尽管我也怜悯他们，但为了成就big事，期间必须要有牺牲。”

得到如此的回复，那姐妹俩就满意了。她们很高兴吕茜能作出这样的选择，没过多时就邀请她过去，一同坐下休息。吕茜应了一声，继而转眼望向身旁的桂树，指着高处残留的，若隐若现的蓝光问道：“现在不需要再清理它们了？万一不及时清理掉，给桂树造成了严重的损伤——”

月神见她仿佛在真q实感地担忧，便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观察那剩余的蓝光所在的位置。片刻后，许是看出点儿什么来，就浑不在意地对她摆摆手：“这种程度的残留，就不用去管了。反正过不了多久，那些被污染的枝条就会自行脱落。”

桂树的确每天都会脱落不少枝叶，这就好似人类每天都在掉头发一般，是再正常不过的新陈代谢。吕茜想了想，感觉自己确实没必要去耗费那一番力气，登时整理整理袖ko，走到月神跟前。

月神现下坐着的，乃是桂树探出地表的根系。吕茜找到一个比她稍微低矮一些的位置，颇为乖巧地坐下，又用一种分外虔诚的眼神注视她，好像在等她张ko，谈论某个很有意义的话题。她留意到吕茜的目光，一时间心qbig好，当即伸出手，带着爱怜之意捧住对方的脸颊，温声道：“为了让桂树取胜，守护好北big陆的和平，我们要付出很多。等到再过几r，你也要同你的信众们告别，不过，以这种方式结束一生，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如果真是荣誉，那你怎么不牺牲自己呢？你把自己看成了j英，并且非常无理地给别人划分好了等级，你是在杀人。吕茜心中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说，只向月神那边靠近，轻轻地倚在她身上。

年幼者的依赖，同样能取悦寒声。很快，她将吕茜拥入怀中，像慈爱的母亲那般，拍打她的后背。吕茜能感觉到，她又在释放她的能力，为免被察觉异常，吕茜尽量平和地依靠她，静悄悄地等待风平浪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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