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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然一听这人是个结巴，找对了。

结巴姓高，熟人管他叫高big结巴，叫了也不打架了，成熟了，接So了。不认识的叫他高总，比如门ko这个，再比如肖然。

高总介绍，公司一共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姓潘，潘总，ko才特别好，今天跑外勤，公司是做商贸的，现在主要跟广州香港那边做，义乌那边也在开发。这位高总说话很容易把人拐带跑，听话的人会不由自主也跟着结巴，肖然说着说着也开始控制不住，结巴上了。

这是 1996 年的年尾，离香港回归还有一年不到，肖然平时读书看报听广播，他本能的感觉，这家公司的实际工作其实就是倒买倒卖，算不上正规，但这时候跟香港广???东一带做生意是能踩在点子上的。

在新公司待了两个月，肖然的认识每一天都被不断刷新。他听到潘总培训销售，说做销售，就别把自己当人，男的，你就得把自己当太监，女的，你就得把自己当小姐，两者结合，百战不殆。他见到公司来过一队穿黑皮夹克的人，虽然谈不上高big威猛，但是统一着装，气势唬人，他在一旁听着，这群人是来替公司追债的，追到了能给他们返点儿，j励xin极好。两位老总对他挺好，既没让他“不当人”，又没让他穿上皮夹克去讨债。肖然也不是白拿钱的人，把公司的财务跟行政都担起来，两位老总不用电脑玩扫雷的时候，学会了做电子表格。此外，肖然还在闲谈中感觉到，他们两个都对李佳音不太熟。

肖然跟窦豆在建国门地铁ko碰见过一次，窦豆说小王同学快出去了，说是投奔亲戚，其实是认的，一个在美国独自生活的华人寡妇，说是他表姑，那女的生活也一般，他给人家买项链，人家带他出去，双赢。窦豆啐隔空他一ko，为了出国什么都不要了。然后跟肖然开玩笑，说就他那样还给人当小白脸呢，我们都说，要当肖然不比他有条件。说完窦豆咯咯笑，笑声收了，窦豆又叹ko气，说你可惜了，跟咱们一块来这拨人里，童桐都升big堂副理了。当初跟肖然一起进来的二十个新人里，有两个叠字音的名字，一个是窦豆，一个是童桐。窦豆说童桐英语没你溜，Gan活也不细，还给人开错房间，不知道怎么把他升上去的。说完窦豆牙齿出气，切了一声。她像机关Qiang一样的说起这个那个，最后总是带一句，肖然，你要是在，肯定比他们都强。肖然眼睛盯着地上的瓷砖，酒店的人跟事恍如隔世。big堂副理，肖然对这个词格外敏感，那是他当时的至高理想。肖然不想听了，他手里有好多事要办。一时一变，肖然现在只想把公司这个月的账目对明白，他还得帮李佳音准备她职big毕业的考试，一年过的多快，没时间纠结，没时间翻后账，没时间想跟自己没关系的人和事。

李佳音职big毕业要考四门，一共六本书。肖然把横格本上的空页撕成名片big的纸条，把公式，重要概念抄上去，肖然在当学生的时候是很懂考试的，他学习不功利，但是哪里一看就要出题，哪里单纯是扩展知识面，他一目了然。他把字写的如同筷子头，密密麻麻但是工整有序，一叠卡片递给李佳音，得把它们都背下来。李佳音两手捧着卡片头往肖然怀里拱，说太多了，我记不住嘛。女人撒娇跟她个头big小本身xin格其实没什么关系，全看跟谁，李佳音在肖然面前发挥的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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