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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景明在他对面端坐，眉尖微蹙，纸笔沙沙响。

一抬头，发觉他的模特好奇地在看他。

苍白的面颊，黑的眼珠，在光影下像氤氲着雾气。

视线jao汇，良久，屈景明先挪开了眼。

“转过去。”

“画家不能被模特看？”

“我画的是你朝那边看的样子。”

“好。”

之后的十几分钟，小鬼没再看过他。

良久，他停了笔起身。

少年立刻黏了过来，探头想看那张速写：“怎么样？给我看看。”

屈景明不给他看。

“为什么？”

“很久没画过。”

是觉得画得不好吗？

邵嘉禾从未在公寓、庄园里见到他的作品，甚至在这里找不到一星绘画的痕迹，也许是已经放弃画画很久很久。

“好吧，”他遗憾，“等你想给我看的时候，记得和我说。”

屈景明没有回答。

他垂下眼，抚过少年鬓角微卷的碎发。

“Gan嘛。”

“研究细节。”

“你可以画成直发吧，如果卷?韩@各@挣@离毛太难画了的话。”

“不难。”

“哦，我要睡觉了……下次需要我做模特就来叫我。记得画完给我看！从来没有谁给我画过肖像，你说画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中学美术课本上那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

邵嘉禾兴致勃勃，背过身半跪在cuang上，搂着一只菠萝头玩偶。

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玛利亚，她的眼神永远纯真而生动。

屈景明拈着烟，因他的话陷入沉思。

玛利亚是画家维米尔的女儿，纯洁而柔和的形象，是他对少女的祝福。

屈景明浮想至刚才随手的作画。

描绘轮廓和光影的十几分钟，自己在想什么？

久久留在视网膜上的一张少年面孔，苍白的，乌黑的。

次r又是周一，气温难得地开始上升，冬天的氛围突然淡了。

“cun天来了，又到了jao/配的季节。”虎牙念着播音词，“我回家准备看《动物世界》。”

几个男生打趣他：“你说的是哪种动物世界a？”

邵嘉禾忙于检查屈景明昨夜写的作业，眉头紧皱，不忘发出疑问：“除了TV那个，还有别的动物世界吗？”

男生们顿时哄笑起来。

“小花——你不懂。”

“小花肯定没有谈过恋爱，啧啧。”

“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jao个女朋友羡慕死你。”

“确实。”

意味深长的揶揄，他只听懂了后半截。

“我不会jao女朋友的。”

听他立了个flag，于奈火速摘了耳机，她一听这个话题就不困了：“不jao女友，那男朋友呢？”

邵嘉禾一脸诧异：“当然也不可能jao往男朋友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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