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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可惜进来的人并不是冰室的客人,而是一位忙得起飞的外卖小哥。
陈锦庚又坐了回去,摆摆手:“这个不算,再等等。”他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叉走了林玉闲切好的西多士,然后吧唧着嘴,han糊地说:“你们先继续玩,我等下去个厕所。”
“行吧。”主持游戏的男生也戳起了一块西多士:“这家的西多士弄得不错a。”
林玉闲赶紧把盘子抢了回来:“想吃自己点,别老是偷吃。”
陈锦庚心虚地喝了ko柠檬水,左手在裤兜里me索着什么,最后掏出了一盒图案花哨的东西。
林玉闲感觉到了他身边这个人拿东西的动作,然后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随后马上拧起了眉,胳膊一伸揽过陈锦庚,和他靠着头讲话:“又cou?别了吧。”
这个小盒子里装的全是爆珠,林玉闲看着他吸烟就上火,火从头顶一条龙烧到后庭,和火焰人似的熊熊燃烧,恨不得把他那些烟全炸了。
陈锦庚往林玉闲手背上拍了一下,从盒子里cou了一条烟出来,然后把林玉闲搭着他的手拉开:“你的手好重,ya得我脖子要断了。”
“考虑戒一下?你之前体检不是有点毛病吗?”林玉闲有些认真地盯着他,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别跟我开什么戒了烟我不习惯的玩笑。”
林玉闲的眼神相当峻厉,陈锦庚没敢和他对视太久,只是掩饰般地吃了个外皮被煎裂了的波波肠,他嚼完了才开溜:“……我知道了。我现在尿急,先走一步哈。”
林玉闲给自己的杯子斟满了可乐,看着上面的气泡逐渐消融,他重重地叹了ko气,这人走的时候连手机都落下了,就是没忘带烟——他有充分理由怀疑陈锦庚中考考差了和cou烟也脱不了关系,他发现的时候人家都换三个ko味过肺了。
这种危害健康的东西他就不想让陈锦庚多碰,在校的时候就已经整天在他耳边粗暴地叨叨“cou得越多,死得越快”的硬道理。
陈锦庚在洗手间里听着外面那群人过分的吵闹声,心里突然涌上了小小的伤感,毕业的时候没感觉,现在才有了那种离别带来的怅然若失,硬说难So也没那么夸张,就是心脏里好像装满了空气,像个气球一样想往上飘。
他拧着眉,把爆珠叼在嘴里,这种加了香j的烟雾味道很腻,一股齁甜的油烟味,他被烟雾的气味冲击得头脑空白,反胃想吐。
每次吸烟他都会头晕,只要头一晕,现实里的景象就会朦胧起来。烟的味道很恶心,沾到身上也恶心,那股味道会渗到衣物里,闻上去乱七八糟的。
傻仔。
自从他学会吸烟之后,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他——陈锦庚拿开了烟,把剩下的半支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用手掌按了按自己的胃,好一会儿才回到了脚踏实地的现在。
他垂眼看了看那个装烟的小盒子,眉头再一次蹙起来,林玉闲此前沤尽心血,用几百句“扑领阿母”骂出来的《劝戒烟书》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陈锦庚对过去的自己骂也骂了,恨也恨了,对着手上的这个烫手烟盒,他一边在心里唾弃着自己,一边又狠狠地想:说了戒烟就戒烟,迟早彻底和你说再见!
他洗完脸出去之后就看到林玉闲在用唱歌的方式背《满江红》,旁边的人都拿着手机在录像,笑得镜头都要飞出去了,在他身边的女生也笑得Wan下了腰,还要给羞耻到频频忘词的林玉闲提示:“……踏破贺兰山缺,不是踏缺破贺兰山。”
林玉闲背完之后马上转头对着那群人一通吼:“不准录了,给我把视频删掉!”
陈锦庚慢慢踱步到前台给自己叫了一碗绿豆冰,他还没忘掉自己的big冒险,脑子里同时还在想着戒烟这回事该怎么循序渐进——林玉闲和他感q深厚,如此才愿意给他软硬兼施地讲了很多道理,那他自己呢?当然也要努力地从过去的岔道里拨出一条正轨往亮处去,在初中那会儿积累起来的坏习惯就和看不见的农y残留一样,得慢慢地剔掉、洗去。
他发着呆,懒散地倚在墨绿s的砖墙上等着人进来,脚上的拖鞋要掉不掉。有个侍者打趣道:“小哥哥生得这么靓仔,都可以当我们店的门面了。”
他淡淡一笑:“可以a,你问问老板招不招我呗。”
随着太阳光没那么旺盛,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看着一幕幕处于动态之中的画面,陈锦庚觉得身上有一股懒劲窜了上来,暖烘烘的big片阳光时不时就会漫过他脚下颜s发沉的青s仿古瓷砖,像温柔无骨的海浪,让人昏昏yu睡。
“欢迎光临。”
有客人来了。
陈锦庚一回头,就看到林玉闲那桌人已经跃跃yu试地要拍照录像了,林玉闲还比了个OK的手势,用嘴型喊了句“加油”。
年轻的,高中生模样的侍女端着托盘走过的时候问了他一句:“是你点的绿豆冰沙吗?”
“对。8号台,麻烦你放过去就行。”陈锦庚清了清嗓子,答道。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个年龄与他相仿的男生,架着一副透明边框眼镜,身后背着一个装提琴的琴盒,他穿着件白s的棉T,身高b近180,左手上戴着个男生之间很流行的红金拼s的硅胶篮球手环,胸ko处隐隐透出一轮玉石的轮廓,big抵是玉观音一类的吊坠。
这边的很多小孩都有戴玉的习惯,更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
陈锦庚小时候也有个小葫芦,那时夏r炎re,他又不被允许吃雪糕,被高温炙烤得浑身出汗的小豆丁只好把它放进嘴里吸吮,家里人实在怕他误食,只好先将这枚玉葫芦先收了起来。
他第一眼就觉得面前这哥们儿气质极佳,chao得他膝盖疼,某人又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人字拖,然后不着痕迹地站直了。
高个儿男生神q冷冷的,眼睛很黑,两团稠墨似的,模样越看越入味。内双的眼皮掩藏了他小半个瞳孔,眼尾一端的睫毛尤其长,尽管他的cun角略有下垂,流露出几分淡漠刻薄,但他有着一颗漂亮的cun珠。
他侧过脸时能看得到鼻梁很挺,陈锦庚不自觉地盯着他看了起来。
这个男生目标很明确,一上来就点了杯鸳鸯奶茶。这家的奶茶非常实惠,7块钱一big杯,不过他在点开微信查看余额的时候,发现自己只剩了6块6,这实在是件尴尬的事,正当他准备用支付宝付款的时候,陈锦庚适时地打了个尖,身子一晃就挨到了他身边,脸上笑意柔和:“你好a,我们在玩真心话big冒险,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我请你喝杯奶茶呢?”
男生侧头看了他一眼,瞳孔似乎是被偏移的阳光刺j得颤了颤:“谢谢。”
“不用谢。”陈锦庚的裤兜像个百宝袋,什么东西都能从里面掏出来,他拿了点散钱出来帮男生结了帐,又随ko说道:“据说萝……”他在店名上卡了壳,很快又接上话:“我朋友告诉我,这家冰室的鸳鸯奶茶是这附近最好喝的,之前还上过电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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