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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晚自习第一节下课之后，班长拿着一叠厚厚的小纸条走进了班里。

原本空dangdang的jao室里突然就涌了很多人进来，和包粽子一样把班长密密实实地围了好几层，班长在讲台上艰难地动了动：“你们……先坐好……不要抢成绩单。”

一向爱凑re闹的林思荣却和被石化了似的一动不动。

刚装完水的陈锦庚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好友的臭脸s，于是便一屁股坐在了林思荣同桌的位置上，接着伸臂把他揽了过来。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a？”

“……我昨晚下晚修之后和几个人去了趟办公室，没忍住把刘老师的电脑打开了，然后就去看了看月考成绩。”林思荣嘴动眼不动，整个人了无生气：“待会儿我想去行政七楼的天台上跳一跳。”

“跳什么跳。”陈锦庚很轻地捶了捶他的手臂：“天台上全是人，排不到你的。”

“我……”林思荣终于分给陈锦庚一个眼神：“我把全宿舍的成绩都看了。”

这下轮到陈锦庚变了脸s，只见他迅速地从座位上起了身，然后捂起双耳，有些跌zuang地回到了座位上：“你先别说，等我自己等下看纸质版的好吧。”

班长虽然在众人包围下灵活地闪避着，但还是被抢走了几张小纸条。

等到上课铃响完之后，班上的人才全部坐好了。班长拉了张凳子坐在讲台上按纵向小组的顺序分纸条，接着走了下去派给了每组的第一位。

陈锦庚坐在门ko，是理所当然的第一位，成绩条也在最上面。

他看都不看地就把纸条cou走了，然后把剩下的传给了后桌。

他拿手捂着这张小纸条，一格一格地把各科成绩挪了出来。

除了数学的分太难看，150的总分只考了36，其他的都和他算得差不多。

他深吸了一ko气，转头去找林思荣，侧着手掌往自己脖子上划了一下。

林思荣做着ko型：一起去七楼排队？

陈锦庚虚弱地摇摇头：我自己去就好。

韩子楷也和他对上了目光，陈锦庚晃了晃小纸条，然后低头写了起来。

一个纸团被人放在了桌前，韩子楷把它打开了：

——数学，36，你敢想TT

韩子楷低头看了眼自己高不成低不就的106分，然后认真地写道：

——第一面的题目我可以jao。

陈锦庚Gan脆趴在了桌面上，夏江黎推了推他的肩膀，ya着声音安we道：“你先坐起来，还有两节晚修呢，你可以慢慢学a，我也就考了41而已。”

见自己的同桌一脸憔悴地从桌面上软软地立了起来之后，她又让步道：“顶多我下节课和韩子楷换个座位，他这次好像考得不错，让他jao你。”

陈锦庚放空地盯着数学书，浑浑噩噩地点点头。

他的同桌在下节课上果然换成了韩子楷。

陈锦庚把头转向他，又把下课那会儿发的数学题卷推到了左边。

“除了选择题一到五，两个填空和后面这个第一问，其它全不会。”

他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垂着眼，眼皮藏去了半颗黑眼球，整张脸都显得听话又安静。

韩子楷把眼镜调正了一些，笔端随意地在试卷上点了点，回答一如往常地平淡。

“知道了，我会jao你的。”

陈锦庚的听觉与视觉都投入在韩子楷的笔下。

后来韩子楷顿了顿笔，他才能得空往旁边瞥了一眼，然后就迎上了韩子楷在灯光下有些过曝的眉目。

明明是头上的灯管往他眼中点了几粒高光，细细看去却更像是他的瞳孔本身在闪烁着润凉的光，这个人的五官总是处于一种仿若被定格的静态中，只有眼睛会额外生动一些，并在某个不易被察觉的瞬息翻转出躲在黑眼球下的多q与柔软。

他细而长的睫毛垂下来，瞳如点漆，像是小牛犊才能长出来的眼睛。

陈锦庚心中如被一片绒毛搔过，开ko的时候莫名地堵塞了。

“刚刚你说的这个，这个……”

“函数。”韩子楷率先离开了对视，然后用笔把题号圈了起来：“这题。”

西中的晚修要上三节，从七点一直上到十点，剩下的两节课韩子楷都在给陈锦庚讲题。

“就这么多。”讲完之后，韩子楷喝了点水：“剩下的我也不会了，要听评讲。”

陈锦庚的题卷上几乎没留下空白的地方，能写的地方都被他们一前一后地写完了。

夏江黎下课的时候回座位上拿了块小镜子，又给自己的同桌扔了几支粗头的荧光笔。

陈锦庚从来不用笔盒笔袋，写字笔也只有红黑蓝这三种贫瘠的颜s，平时用的时候就把手伸进桌肚里一阵掏，不用的时候就一把抓进cou屉里，和塞得乱七八糟的书本混在一起。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夏江黎则是那种很喜欢收集完一个系列文具的人，光是同一牌子的同一种笔她都会买上七八种颜s，笔袋里放得满满当当——因此陈锦庚每次看不清自己的笔记重点时都会借她几支荧光笔，一来二去地就几乎成了习惯。

接近第三节课的尾声时，他俩总算能从题海里解放出来了。

陈锦庚看着卷子上布局凌乱的订正，只觉得自己的头涨big了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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