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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陈锦庚跟在他身后下楼，两人走出电梯之后，连冷空气也显得舒缓起来。

韩子楷的脚步稍有滞顿，以便让陈锦庚可以在下一秒与他并肩同行。

他转头向身边人取来一个目光，他们差了几厘米，陈锦庚每次离得他很近的时候都会仰头。

比起单纯把眼珠往上抬，他更喜欢用这种累脖子的方式和他jao流，因此他的黑眼球也会落到眼底，而不会把面孔上惟一显凶的那点白露出来。

他们无言地互盯了几秒，直到韩子楷咳了一声：“我之前……没和你说过我的家庭q况。”

陈锦庚很急促地把话堵了上去：“没事没事，这种稳私你不和我说也没关系。”

韩子楷轻轻地摇头：“其实不算太隐私，林玉闲也知道一点。”

他把戴了十几年的贴身玉石扯了出来，又道：“这块玉就是我妈咪送我的满月礼。”

“玉闲知道？”陈锦庚讶然了片刻，随即又恍然道：“对哦，他是你小学同学，他小学在坊崇中心小读的，他和我提起过。”

“en，”韩子楷绕过了一处草坪：“我的爹地和妈咪，听说是在香港认识的。”

“我爹地当时去那边做生意，然后被类似于地头蛇的一个帮派针对了，之后公司出了问题，他也So了很重的伤，当时的q况太危急，所以他被就近转送到了九龙城那边的一个私诊里，我妈咪就是那个私诊的护士，他们两个人相处得很好，又互相喜欢，所以很快就有了我。”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我并不清楚其中缘由，只知道我姨仔放学的时候差点被人拐走，我妈咪也So了惊，差点流产，不过总算捱到我出世，然后在我差不多五岁的时候，我姨仔就带着我来了这边。”

韩子楷看着地面，声音也很轻：“爹地不是没试过去找妈咪，但是当时阿公的生意不Gan净，没被人抓住之前就过了身，他要处理的事q太多了。好在六初阿姨帮了不少忙……就是我现在的继母，她自己有开一个事务所，每天都很忙，经常要出差，所以这次你没看到她。”

陈锦庚没说话，却把手指屈起来攥在了手心里，又仰着脸看他。

韩子楷垂下眼，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

“你和林玉闲关系好，所以他的家庭q况你应该会知道。他也是重组家庭，所以我们两个算是有一点共通的吧。

以前六初阿姨没有正式住进我家，所以有些家长会在等孩子放学的时候议论我爹地和她的关系，他们的孩子听了之后会说一些……总之不是太好听的话，但是林玉闲从来没说过，他也不和那些人玩。”

一丝笑意从陈锦庚的眼角掠过：“哪怕是这样，你也和他玩不到一起？”

韩子楷抿了抿cun：“对，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跟他合不来。”

陈锦庚短促地笑了一声，自然而然地就把话题续到了他们这位“共友”身上。

“子楷，我和你说a，林玉闲以前也是威过一段时间的。”

韩子楷皱了皱眉，神s若有所思：“他小学的时候其实并不算很开朗，我实在想不到他和你相处时的样子。”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平心而论，虽然我们相看两相厌，但找朋友的眼光倒是一致。”

陈锦庚摊手：“我也觉得很神奇，虽然你们都是我的好友，”讲到这个词吋，他的心脏跳得快了些：“不过玉闲的嘴，骗人的鬼，他就喜欢到处认儿子，和我熟了之后一天不犯贱就浑身难So，明明是自己缠着我jao他柔术，被我绊了几下就说我在蓄意谋害亲爹，真是……”

他半真半假地感叹了一句，又侧过脸去找韩子楷的眼睛，然后被身边人目光里的柔和鼓励着继续讲了下去：

“Zakai你虽然话比较少，但是……”陈锦庚斟酌了一下用词，耳尖蔓延出涨涨的痒意：“你其实是个很贴心的人，在男生里很少见。”

他拿指尖碰了碰耳朵尖：“我不习惯被人夸，也不习惯夸别人。但你真的……和我开学那个时候讲的一样，你的好是从内到外的。”

韩子楷低声地笑了，陈锦庚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你知道吗，我在西中其实有点出名的，就是因为初中Gan过的蠢事，简直是对坏事传千里的最好诠释。”

“你初中在坊崇读，所以消息还传不到。你知道我学过巴柔吧。”

韩子楷点点头。

陈锦庚有些自嘲地哼笑了几声：

“这边的中学都知道我用巴柔摔女生的事，但其实不是的，我没有摔她。”

“这件事从目击者开始往外传，发散出了很多种离谱的谣言——我当时挺So不了这种要被人人都小声说上几句的氛围，成绩在把big姐big这件事解决掉之后就变差了很多，因为学不进去。也是那个时候，我开始吸烟了。”

陈锦庚挨得更近了一些：“我那个时候心里烦得要命，吸上之后我也不管健不健康了，总之就是相当堕落，我的朋友都说我是傻仔，我也是这么想我自己的。”

“我这个人呢，从小就特别讨厌虾虾霸霸的那些人，那个时候的场景我现在再想起来也还是会生气。”

——被欺凌的那个女生捂着鼻子嚅嚅地说着“对不起”，而欺负她的那个人还很有耐心地递了一团被揉皱的纸巾过去，又状似好心地帮她把糟乱的长发归拢到耳后，随即扬手又是一巴掌。

“……我真的看不下去了，于是我就冲上去，把那个女生拉开了，结果她刚回头就给了我一拳，力气特别big，打得我的肋骨疼了两天，后来我就把她绊倒了，结果就是她伤到了骨头要住院，我负责say sorry然后赔钱。但是以牙还牙的确让一个霸凌者得到了惩罚，我也感觉自己为那些没有反抗的人出了ko恶气。”

“老师后来和我说，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老师，不要老想着自己出头，只顾着用暴力解决问题，这样太欠缺考虑，不够成熟。可我忍得住吗？我当时还能多想什么呢？我真的好Q生气a，简直是气到肺都爆。”

陈锦庚的语气重了些，但说话的节奏还是缓缓的，语气词也照带不误，反倒叫人听不出什么火气，更像是埋怨。

韩子楷沉默了一会儿，再开ko时语调变得很温和：“如果忍一时真的能等来风平浪静的话，谁又会想动手呢。”

陈锦庚很勉强地提了提cun角：“的确，我真的不喜欢和人打起来。她后来还找人堵过我，打一次架我能全身ton到几天都睡不着，而且谁先动手都讨不到便宜。”

他继续说道：“我们学校是市重点，好学生特别多，纪律也管得严。那件事之后，我在我同学眼里就是个会对女生动手的傻b。他们都这么说了，我也能表现得更过分一点，把烟叼上吐个雾就能让他们自动自觉地走远点，所以我这么做了。然后呢，我又顺便就认识了几个校外的朋友，和他们接触得多了，学校里的人就更怕我了，因为他们担心我会带人堵他们，再后来……吸烟就不再是装样子了。”

陈锦庚深深地吸了一ko气：

“……之后身体出了点问题，所以我趁着暑假就开始戒了，开学那会儿丢给你的那个是我最后的存货，我向你发誓，那包爆珠之后我就再也没碰过这类东西了。”

韩子楷很认真地看向他：“无论如何，你总归是及时止损了。”

陈锦庚伸展了一下腰身：“en，所以咧？”

韩子楷：“所以我应该表扬你。”

陈锦庚的语调上扬了一点：“可以a，最好往我脸上粘点什么贴纸，这样给别人看的话也比较有说服力。”

韩子楷真就把拇指伸出去给他在脸侧按了一下。

“行，贴好了。”

陈锦庚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用手背轻轻地蹭了蹭那片皮肤。

他的脸颊有些re，手指向前一伸就捏住了韩子楷的衣角，不经细想的话语也脱ko而出：“……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我就先拉着你一起跑路，海陆空怎么选都行。”

韩子楷很快就接了话：“好，big哥罩我。”

陈锦庚当即就愣住了，不一会儿后却抬起手拢了拢他的肩膀：“诶，big哥不敢当，以后还得靠你a，二当家。”

有个小区里的阿姨迎面走了过来，她手下牵着一条耳朵和身子都长长的小狗，眉毛也像两颗小豆子似的，那小狗很活泼伶俐，见了人就想扑上去闻。

韩子楷被它扒了一下裤腿，那个阿姨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把它抱了起来。

阿姨点着它的头训了几句，那小狗还是瞪着big圆眼睛往后看。

韩子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阿姨，这是什么狗a。”

那小狗听到他的声音就柔柔地轻吠了几声，尾巴也飞快地摆了几下。

“哦，这种是长毛腊肠狗。”

等到阿姨拉着它走远之后，韩子楷还在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

“很喜欢这种狗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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