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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圣诞节这天，十四班jao室里的小角落很应景地贴上了几只小雪人的挂偶，还有几片雪花状的窗花，有的走读生买来了一打开就会唱歌的贺卡还有戴在头上的鹿角。

女生们扎堆聚到了走廊上，轮着把可爱的鹿角发箍T上好友的发顶，又嘻嘻哈哈地看着对方笑成一团，男生们在一旁围观起哄，而女生缘好些的个别人还会被拉入到其中，被她们押着双臂戴上鹿角。

这种“个别”男生在十四班自然就是在特指华非。

一个叫杨陶陶的女孩儿把华非这颗big头扳低了一点，戴好之后就拉着他的衣襟给众位好友展示了一轮，又在一片笑声中转过头对华非评价道：“好呆哦。”

华非伸手就要摘下这个小玩意儿，却被好几道声音劝阻：“呆呆的也很可爱嘛！”

趴在栏杆上聊天的男生们也回头看了几眼，其中一个还举起了拇指：”可以，不错。”

夏江黎刚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杨陶陶抱着她的手臂把呆头呆脑的华非驯鹿指给她看：“看到没，圣诞老人Yang的最笨的一只鹿，十块钱卖给我们的。”

说完就用双臂环上了夏江黎的脖子，一条围巾两个人戴，一前一后地挪进jao室里。

华非装模作样地就要跑上去拽住她一甩一甩的马尾辫。

隔壁港澳区的学校已经放假了，陈锦庚有个小学同学去了澳门读书，据说他们前后加在一起能有半个月的假期。

南方的冬天不下雪，室内也没有供暖设备，真正起风的时候脸会有种破了皮的疼，jao室里几乎只靠着几十号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来暖化Gan冷的空气，但长时间的关门闭窗带来了令人更加困倦的闷，于是在上课的时候，big家都在寒风击窗的鬼叫声里昏昏yu睡了。

楼下的紫荆一朵朵地从绿叶丛中开了出来，地上也松散地落了几片卷曲的花瓣。

陈锦庚强忍着困意，目光涣散地跟着数学老师的头移动，手上的笔松开一瞬又马上握紧，在纸上东一下西一下地打着圈转。

数学老师的big名叫作江翠莺，或许是因为名字里的“翠”字，因此她也格外爱穿各种贴着闪片印着花卉的绿s系裙子，和花枝招展的翠鸟一模一样，翠莺女士有着一T声调自定义的语言系统，分毫不差地处于“能听懂”和“听不懂”的区间内，讲起课来更是直接从鸟鸣进阶成了古神的低语，把一众学生都搞得j神错乱，幻觉不断。

翠莺女士几十年jao龄，学生扭个身子她都能预测到此人是想要放屁还是在开小差。

课堂上弥漫着沉沉死气，她皱起眉往台下扫了一圈，讲课的声音也停了几秒。

虽然下面那群崽子的j神防线已然崩溃，但是反应力仍旧奇快，只要她的话一断开，几十个离体的魂魄就会马上冲回他们原本的身体里，眼睛也睁得一个比一个big。

她那两条纹过的细眉皱得更紧，接着侧过身把湿抹布里的水拧到了讲台边：“你们老是这个样子，上课不听，下课又睡觉，一问问题又就都说不会。不会a，那你都不听我讲，你怎么可能会嘛？”

她又静止了几秒，然后继续对着学生滔滔不绝地“低语”起来。

“既然你们都不听，那我们就只能换个法子上课咯，”翠莺女士伸着脖子筛查出了几个灵魂又开始往上飘的人，话语之间平地起惊雷：“我现在就点几个人上来做一下题，让你们清醒一点，做不会就抄，抄到你们会为止。”

“那——”

她拖长了声音，把在眼皮子底下书都翻错页的夏江黎点了起来。

“夏江黎，黑板上第一题。”

又把和她对视了一眼的杨陶陶提了上去：

“杨陶陶，做第三题，中间空一个，免得你和夏江黎jao头接耳。”

“第二题……”她转头去看了一眼黑板，自己又开始嘀咕起来：第二题最简单，叫个成绩没那么好的……”

“成绩没那么好”的陈锦庚假装要去捡笔，然后Wan下了腰。

“那就陈锦庚吧，第二题，只要代公式就行了。”

华非抿起嘴憋笑，把手放到同桌的肩上拍了拍。

三个人里面，就属杨陶陶的数学最好，她每次big小考的分数都很漂亮，由于翠莺女士带完这届就退休，她又是数学科代表，因此big家都说她是翠鸟派的关门弟子，这个小女生的卷子还被老师复印过，专让那些个对蛇爬蚁行的丑字不以为然的人欣赏，更有高二的老师把她的试卷带到理科班上，让这些每天毫无灵魂说着“我爱数理化”的人好好体会“爱的模样”。

她的作业一向都有着很不错的传阅量，辐s范围超过半个班，属于是一人做完big家享福的程度，谁要是赶着收卷的死线还没抄到答案，就会“杨老板杨老板”地烦着她。翠莺女士每天改卷都能见到十几张双胞胎，除了字迹差异外，他们连杨陶陶题目旁的草稿痕迹也照抄不误。

台上几个人的做题速度各不相同，直到两位女同学都下了台，陈锦庚还杵在台上对着草稿又写又擦，看着那条f(x)开头的题目就像在看无字天书。

“你下去吧，拿着书站到后头去。”

翠莺女士看了看手表，然后把他放逐到了jao室后面的无人区，和垃圾桶兄弟相伴。

“这道题就是代个公式，一天讲好几遍，有的同学到现在还是没记住，这也不能怪我罚你吧。”

说着说着，她就被气笑了。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腿站麻了的陈锦庚总算回到了座位上。

华非已经倒头睡下了，夏江黎却拿了一张贺卡过来：“杨桃让我给你的。”

陈锦庚往前面看了一眼，发现准备这张贺卡的人还在低着头奋笔疾书。

“别看了，”夏江黎笑了笑：“她不敢自己送过来，你现在看她她更害羞。”

“那你帮我说句谢谢。”

陈锦庚把贺卡收了下来，又从座位里抓了一把用细吸管折好的五角星出来。

夏江黎把其中一颗捏在指间：“不错嘛，你终于会叠了，之前jao了你好久都没学会。”

他俩以前做同桌的时候，夏江黎手里经常在叠着东西，她可以不用低头看，全是凭着熟能生巧的习惯在动手，经常是做完一个就扔一个到桌肚里，陈锦庚见过她用了两天就把一个30厘米高的玻璃罐填满了，里面放的全是这种小星星，说是要给外校的男朋友寄过去。

陈锦庚又拿了一只点了两颗绿豆眼的纸青蛙出来：“星星给杨桃，你要这个青蛙么。”

“专挑星星给杨桃，你倒是挺会的。”

夏江黎按了一下青蛙的屁股，让它蹦了起来。

“因为我只会折星星。”陈锦庚又说：“折好的都给她了，平时也没少抄杨老板的数学。”

夏江黎离开他的座位后，杨陶陶就小跑着朝她扑了过去，两个女生手挽手地走出了jao室，伴随着一声“嘘，小点声”的嗔怪。

华非还趴在桌上，脸却转过来了，声音还是没睡醒的状态：“你小子真行。”

陈锦庚指了指自己，又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是杨老板一时糊涂了。我要是xin转了都嫌弃自己。”

“诶！”华非一下就坐直了：“我发现你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a，明明就长得人模狗样的，这说的也太欠揍了！”

“不谦虚，我上铺才是帅哥，”陈锦庚提醒道：“那天在饭堂，你们见过的。”

华非恍然：“那个音乐班的男生a，我知道，加了几个他们班的女生，都说他xin格好。”

“他今天收到的小礼物肯定比我多。”陈锦庚趴到了桌子上：“上课叫我。”

今天的数学课要连堂，陈锦庚醒了之后就拿出韩子楷之前给他的那支鼻通吸了一下，又把另一边拧开递给了华非：“涂不涂？”

华非“en”了一声，指尖沾上y油往太阳xu上按了几下：“免得翠鸟姐呆会儿也把我抓上去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我要是做不出题，她就肯定会在饭点拖堂，到时全班都要恨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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