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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个Gan什么？”季安不耐烦，“当年我毛遂自荐，自请入纪学之门，纪如晦才肯高看我一眼。”

“不对，”符承摇头，笑得残忍而凄厉，犹如地狱恶鬼。

“你本姓陈，名季安，你的季字，取自母亲季烟之姓。”他如数家珍，“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母亲的季和纪如晦的纪有没有什么关系。”他循循善yo，一步步yo导。

果不其然，季安转念就猜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哪怕 没有回头，他也能感So到身后的视线逐渐变得杀意毕现。

“你究竟想说什么？”

“桌案上有一幅画，是你母亲纪如烟年轻时的画像。”

季安如雷轰顶，“你说谁？纪如烟是谁！”

符承没有回答。在季安看不到地方，他的眼中升起茫茫水汽。季安一定很恨他，连他也恨透了自己。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做人总有许多无奈，帝王更是如此。

天下战火纷乱，皇家手足相残，全因父皇错误地留下的那一封遗诏而起。

如果没有父皇的错，他必然会做一个好皇帝，好皇兄。

而季安，也会常伴他左右。

世人都说回头是岸，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有些事一旦做错了便无法弥补，无法回头。已经身处人间烈焰，回头又有何用，唯有一步一步地错下去。

一点一点地恨下去。

季安一步一顿地走到桌案前，桌案上放着一幅已经褪s发黄的画像。

笔触细腻，go勒从容。

画中有一女子，倚在阳cun三月的桃花树下，桃花纷飞旋舞，落在女子倾长而泻的墨发上，落在她的脚下。点点桃红，艳丽芳菲。

季安陡然睁big眼睛，看着画像中女子的脸。

那是一张她在镜子里看过无数次的脸。

她的脸。

除了眉心红痣外，她竟然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季安泪如雨下，她眷恋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me着母亲的脸。

灭门惨案后家中被洗劫一空，根本没有留下父母的任何画像，再加上年纪渐长，她的记忆越发模糊，父母逐渐成了梦中的无头尸体。

季安视线下移，落在了画卷的右下角。

泪水夺眶而出，她轻声念道，“作于吾妻十九岁生辰，愿吾妻如烟四季平安。”落款正是她父亲的名字“陈平”。

季安捂着脸无声地哭泣，她的泪水沿着指缝pia嗒掉在画像上，转眼晕开了一层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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