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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奈良滴了几滴松节油将颜料稀释开，笔锋不停地在画布上go描着——红砖堆砌的老式家属楼，big院里散步的闲人，葱郁的梧桐树下一条幽暗的胡同直通往前方。

江奈良画得尤其认真，那些路人的脸，近一些的他能画出八九分像，远一点的就只剩下身材、穿着的轮廓。

“奈良，你只需要把嫌疑人的脸画出来就可以了。”袁知恩提醒他不必big费周章。

“可是我没有看清楚。”

“你是没看清楚，还是跟警察撒谎了？”

江奈良有个小习惯，他不擅长说谎话，所以撒谎时眼睛喜欢不停地眨。

江奈良指着树下空出的位置，记得当时这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我还没有画完。”

“奈良。”袁知恩握上他的手腕，她怎么想都觉得他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于是担心道，“你说实话，在警局是不是撒谎了？”

江奈良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才说：“我不想让他们怀疑知恩。”

所以他才谎称看到凶手了吗？

她懊悔：“你怎么这么傻a……”

现在的状况，袁知恩觉得还是找江英南商量一下为好，无奈他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之前说要来工作室接江奈良也不见人影。眼看着跟袁东军约的时间就快到了，袁知恩在心里盘算，从这里到西山铁塔至少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她耽误不得，还好江家在去西山铁塔的必经路上。袁知恩替江奈良把画具收好，拎着事先准备好的钱箱，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牧牧在一旁摇着尾巴“汪汪”地叫着表示赞同。

刚出门迎面正巧来了一辆出租ce，江奈良把ce门打开让袁知恩先上，自己坐在旁边替她把安全带系好。

“谢谢。”她说。

冬r的夜总是冷得刺骨，此时天空偏偏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地沿着月光落下。初雪，总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路旁有络绎不绝前来赏雪的行人，袁知恩将围巾裹在江奈良的脖子上，牧牧在一旁开心地ti'an着江奈良的脸颊，逗得他一阵欢笑。

ce子驶出市区渐渐进入郊外，虽然袁知恩去江家的次数不多，但也big概知道方向。远离了灯火辉煌进入环山公路，也许黑夜的缘故，她觉得眼前的这条路有些陌生。

再次跟司机师傅确认后，袁知恩还是不放心，手机上的定位离目的地越来越远，透过后视镜她感觉到司机躲避的眼神，让她本就风声鹤唳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不祥的预感。

袁知恩要求司机立刻停ce，怎料他不但没停反而开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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