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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低声道：“小的不敢。”

潜华帝忽然停在他面前道：“抬起头来。”

此刻潜华帝和他，几乎是近在咫尺，他睁眼能清清楚楚看见皇帝用料上等的丝质杏黄s鞋尖上绣线细密的纹路走向，可一闭眼，当年在应王府的种种却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王爷疲惫的在他眼前合上眼，再无生气的那一幕。

……他的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了起来，鼻腔喉管里放肆有火在烧，背脊都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忍不住想：就是现在，就是此刻，只要他豁出了命去，不是不能暴起伤人，不是不能要了这个人的命。

潜华帝见他颤抖，却哪知道青岩已起了杀心，只以为这个胆big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内侍终于怕了，词严s厉道：“朕叫你抬起头来，你没听见吗？”

青岩闭了闭眼。

……不，还不行，不是现在。

他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叫他死了……

还不够。

青衣内侍终于微微颤抖着，缓缓地抬起了头来，睫羽却低垂着，像是不敢直视天颜。

潜华帝见状，厉s稍缓：“怎么？现在终于知道怕了？”

“小的……小的惶恐。”

“你既然知道害怕，难道不明白宦官Gan政是何等big罪？为何还敢如此胆big妄为，你可知你撺掇楚儿这般行径，江宁big小官员还以为是朕授意你们如此胡来！”

青岩当然知道。

正因为知道他们会猜度是潜华帝授意，就是再怎么心不甘q不愿，也得硬着头皮凑了钱封赏，他才会选择此计。

“小的……小的并未想到他们会以为此事是万岁授意，只是q急之下，想为殿下出力，才出此下策！”他脸上露出惊惶神s，瞧着又是后悔，又是害怕，“若早知会因此连累了万岁圣誉，小的万死也不敢的！”

他生得一副清冷容貌，平素一贯少辞s，潜华帝早觉此人年纪虽少，心思却深，眼下头一回见他露出这等模样，不似作伪，怒气才稍稍退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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