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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这珍贵的贡品，她只赏了顾怜一人，眼前人身为昭仪，却没有份。

尽管她是帝王，给谁不给谁，原是她说了算。也是她亲ko说的，叫顾怜自己收着用，或随意做人q，她全不过问。

但当面被提及，终究有几分尴尬。

此事换了寻常男子，big约是要闹一回别扭的。

可萧暮雨只是淡淡笑了笑，向她碗中夹了一筷子小菜。

“这一瓶是兰花气味的，臣侍以为不俗。”

他道：“陛下今r过来，心浮气躁的，闻这个味道，正好静心宁神。”

见被他一眼看穿，许清焰也无谓隐瞒。

她正s看他，徐徐吐了一ko气。

“朕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思。”

“臣侍久居深宫，才疏学浅，如何敢在陛下面前卖弄ko舌。”

眼前人笑容平静。

“不过，若是家常闲话几句，倒还是行的。”

“依你所见，过往之事，重要吗？”

“哪一种过往？”

在他通透又明亮的目光里，许清焰思索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开ko。

“譬如，有一个人，在朕跟前还称得上忠心尽力，不过从前却有失节之嫌。”

“那他在效力陛下后，可曾德行有亏吗？”

“不曾。”

“那便是了。”

萧暮雨笑得柔和，语声不紧不慢。

“臣侍身在后宫，不懂得陛下的家国big事，本不该置喙。但既然陛下信我，开ko相问，那臣侍便斗胆当一回失德之人吧。”

他道：“有一句古话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臣侍以为，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只要他如今能尽心侍奉陛下，能使陛下高兴，那才是最要紧的。”

“你这样想。”

“是。臣侍是个眼界小的男子，只知落在眼前的，才是实在的好。”

他用稍显戏谑的眼神望着她，微微扬起cun角。

“便如这西域的香露，只要终究还是到了臣侍的手上，臣侍便不会去细想，陛下最初有没有想着给我。”

“……”

许清焰冷不防，在这里被他设了个绊子，一时啼笑皆非。

但与此同时，心里的某一处倒是舒泰了不少。

她也并未道破，她方才问的并不是朝堂之事。

说实在的，以萧暮雨的心细如发，他是真没有看出端倪，还是有意假作不知，她还真不能确准。

萧暮雨见她眉心展开，也不多话，只叫一旁的侍人撤了饭菜，送上饭后的茶水，再拿了re帕子来擦手。

帕子在re水里，浸得微烫。

许清焰在掌心里敷了片刻，觉得筋骨都松泛。

身边人这才柔声问：“陛下今r赴宴，去相看那些官家小姐们，可瞧见什么中意的了？”

“没有。”她囫囵道。

“听太后说，明r里还要办赛诗会，好考验她们的谈吐与才q。”

一听见这话，许清焰便不由得头疼。

“当真是把朕给烦死了。”她苦笑道，“太后要考她们，却是朕作陪倒霉。”

说这话时，难得不像个皇帝，反而又像回到了前世里，对着试卷犯怵的场面。

她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为了活命，身不由己，被迫去学治国理政也就罢了，这ying诗作赋，却不是依葫芦画瓢就能学会的事。

这为难的是那一众官家小姐吗？

分明是她a。

萧暮雨不知她心里想头，只瞧她脸上光景，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陛下文韬武略，如何就被一场小小的赛诗会给难住了，还在臣侍这里耍赖。”

他作势在她肩上，轻轻推了一下，目光却闪动。

“既然如此，不妨就推脱不去了吧。”

“你在jao朕躲懒？”

“作诗讲求心境，陛下心浮气躁，便是勉强去了，big约也是不ton快的。”

许清焰原本仰靠在椅背上，闭目Yang神，闻言忽地瞥了他一眼。

萧暮雨不是多话的人。

帝王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自有考量，原轮不到他来ca嘴。

他向来清醒，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他有什么缘由？

然而她一转头的工夫，这人已经垂下眼去，cun边仍是和顺的笑，再安分守己也没有了。

她多看了他两眼，拂衣起身。

“不愿去，终归还得去。”她笑笑，“朕先走了，你早些歇下吧。”

萧暮雨也站起来，依着规矩，送她到门外。

临别前，却忽地又出声。

“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没想到，还有这许多身不由己。”

他恭敬地福身行礼。

“想来旁人，便更有许多的不得已了。”

他这话，是什么用意？

是对她之前提出的疑问，隐晦地劝we，还是在指别的什么？

天已经黑下来了。

男人半低着头，十足谦卑。在门前两盏灯笼的映照下，脸庞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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