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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在文华学堂上的第一堂课就是文学课，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的丁香树。闻着从窗口送来的香气，她用手轻轻抚了抚牛皮书面，觉得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崭新体验。在云端时，她就一直羡慕那些女官可以结伴读书，而她只能在单独的别院里读书。像现在这样与同龄的少年少女一起读书，竟让她觉得如此不真实，像在做梦一般。

正在愣神间，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走到讲台前，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杨平”二字。少年的脸棱角分明，眼神温和如春，脸上还有几分未脱的青涩，一身浓浓的书卷气。“同学们，我叫杨平。你们可以叫我杨先生。这学期的文学课由我给大家上。”

底下发出一片轻声的吸气声，少年们悄悄交头接耳，似乎对一个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来当他们的先生感到不可思议。

白衣少年并没有在意底下的议论，开始在黑板上写板书。一手行云流水的楷书。少年握粉笔的手白皙清瘦，写的板书却仓颉有力，颇为大气。

“好字，”云锦在心里暗叹，更让她欣赏的是少年难得的淡定与从容。他开始讲课后，云锦对他的好印象又加深了几分。这个叫杨平的少年，能将课本上的文学故事讲得引人入胜，对每个人物还有自己独特的分析和见解。那些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少年，再听完他的讲课后，都从质疑转向了崇拜。少女们更是怀着倾慕的眼神看着她们的先生，特意找了一些问题在课后询问，将白衣少年围了个严丝密合。

云锦从少年身边经过，能察觉到少年投来的目光，转头对他微微颔首，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杨平看到云锦对着他笑，有刹那的愣神。路过眼前的少女有着与周围同龄女生不同的安静气质。她穿着一身民国学院服，头发编成一根粗辫子，垂在一旁。刚刚上课时，其他少女都在窃窃私语，只有她安静地用手托脸，认真在听他讲课，听到动情之处眼神还会有细微的变化，偶尔低头在书上写些什么。

在课堂上，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独特的少女，刚才又看到她明媚的笑颜，不觉痴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杨平不自觉红了脸，连耳根都觉得微微发烫。毕竟年少，看到让自己心动的少女，还是会在心里起了一丝涟漪。

如果知道有一天他会和眼前的少女会有什么样的牵绊，他会不会庆幸来到文华学堂，又会不会庆幸遇到云锦。在若干年后，杨平想起初遇云锦的这一幕，和少女对他露出的莞尔一笑，还是忍不住沉迷，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对少女的感情已在心里悄悄生根发芽了吧。

白沐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她默默收起了书，掩饰住对杨平的好感，又带着满脸灿烂的笑容拉着云锦去吃午饭。在沐晴心里，云锦比任何男子都来的重要，她是陪她一起长大的妹妹，是她最珍惜的朋友，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帮云锦尽快恢复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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