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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蔚空从背包里掏出纸巾，为她擦拭脸上的泪。

滑清化的两个小时的妆都花了。

她只是个陪同的人，所有的所有茫然不知。

如今又看到了情绪失控的滑清，明明前一秒还嬉皮笑脸的。

不知所措，她能做的仅有不停给她递纸巾。

她想了许多安慰人的话，幽默的，搞笑的，都堵在喉间，她说不出来。

蔚空是个胆小的人，她经常会感到无助，但这次的不一样，以前是为自己，现在是因为别人。

她们两个就在包厢里的最角落里，一个哭成了狗，一个疯狂的递纸巾，外边是纷扰的世界，与她们无关。

孤立的不止她们，还有毛三。

他是不喝酒的，今天却拿着两瓶酒闷头灌。

他发疯似的灌自己，让他伤心的事很多，家里的开支，未来的生活，还有不想提的感情。

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在现实生活中是不会出现的，若有特例，也是看脸。

不好听的是，这个世界，长得好看的人有优先权。

包厢中央，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开始变得模糊，他们的面部表情逐渐虚化，最后看得见的是肢体的轮廓。

毛三一天都没吃饭，空空的胃受酒精的刺激，如翻江倒海般酸楚。

他捂着嘴弯着腰，跌跌撞撞走出了包厢。

“蔚，蔚空啊，”滑清说一个字就吸一下鼻涕，“能…能不能别这样看…看着我。

我…我又不是快死了。

”说着说着，滑清自己都笑了，鼻涕喷出来，正好喷到嘴角，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蔚空又拿出一张纸，帮她擦了擦。

她们并没有那么熟络，甚至可以说完全不认识。

但她给她发短信了，她也答应来了。

莫名其妙，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滑清狠狠的擦了鼻涕，把鼻子拧的通红。

她哭的这一场，把妆容全洗净了。

素颜的她其实更加好看。

看到滑清没事了，蔚空又转过身，端正的坐着，她安静的样子惹人怜惜。

“你，你是不是后悔陪我来？”还是有轻微的啜泣，滑清说的很小声，小的像是呢喃。

蔚空摇摇头，她比了手语，我，很，开，心。

能有人记得她，让她枯燥的世界多了色彩，她感激都来不及。

滑清不知道她表达的是什么，装作听的很懂，搭着八竿子不着调的话。

“我…我后悔。

”后悔这两个字，她说的重。

她们坐的位置偏，却也能看到主题。

那个男人略显疲惫，尽管他掩饰得很好，滑清还是看出他的强颜欢笑。

聚会的主持是林丝雨，她拿着话语权，叶犷根本插不上话。

她特意穿的粉红色短袖并没有抹去她女强人的性格。

性格是深入到骨子里的，想改变很难，除非你挖去那块骨头。

“他…不好。

”蔚空听的稀里糊涂，什么不好，他不是和女朋友玩得很开心吗。

那个男人，曾经帮助过她的男人，她是衷心祝福他幸福的。

滑清把蔚空连人带包转到她面前，她用手把她的眼睛掰的老大，“你仔细看，很明显的。

”蔚空照着做，仍然没有看出除开心外的任何情绪，倒是她的眼瞪得生疼。

“人呐，都带着面具。

”滑清干脆坐在地上盘着腿。

面具带得好的话，连最亲的人都看不出来。

“你别想多，我不喜欢他。

”滑清自说自话，她不喜欢，就算喜欢过，也是年少时没见过世面。

她说一句，蔚空点一下头，没有交流，她说她听。

“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啊。

”滑清很小心，她现在的模样你联想不到，三十分钟前，她是不可一世的。

蔚空的手和头一块儿动，双重的保密。

她这个哑巴不用点头，也不会说出去。

“三年前的这个时间段，你绝对想不到他是怎样的。

窝在房间不出门，不和任何人交流，关闭了所有网络的联系方式……”她说着说又快哭了，蔚空递了纸巾，她擦擦，继续。

这些话她憋了好久，不说出来不好受。

“我们守了他几天几夜，给他发短信发了上百条。

都以为他不会好了，他却又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傻傻的笑着跟没事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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