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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滑清的设计稿收益不错，蔚空因此多得了些钱。

她嫌多，但滑清觉得一点不多，甚至给她科普了做设计的人的收益。

蔚空听的是恍恍惚惚，太麻烦，她还是只适合老老实实的改改东西。

蔚空拿着那些钱去了药店，她把所有需要买的药都写在一张纸上，尽量避免与人交流。

上次来是叶犷陪着，她大致熟悉了流程。

可到了自己做的时候，还是碰了壁。

有的药有很多种类型，店员问她要哪种。

她没法说话，只能用手指。

一次不说可以，两三次之后，店员就有些不耐烦了，她看她的眼神也是变了。

蔚空硬着头皮，脸红得像苹果，艰难的买完所有的药品。

回到孤儿院，蔚空松了口气。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自在的做自己，因为这里有许多和她一样的人，有着缺陷，被抛弃。

“空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兔扑倒蔚空身上，她差点没站稳。

蔚空腾出一只手，做着手语，“怎么了？”“我们都快饿死了！”马不停蹄的她奔向厨房，冰箱里的东西差不多见底，找来找去，食材仅剩鸡蛋。

做煎蛋吧。

开火，打蛋……蔚空做这些的时候，十几双眼睛看着她，是有多饿，她明明早上走的时候还特意买了面包供他们充饥。

香味勾起了孩子们的口水，都可怜兮兮的看着蔚空，像是犯了错的小猫，祈求着主人的原谅。

她用最快的速度把煎蛋放在盘子里，小兔自己端起一盘跑了，其他的孩子也都效仿小兔。

蔚空看着他们，她想说小心烫，发出声来只是“啊，啊，啊”的断音。

若说现世安稳，对于蔚空大概是看着孩子们争抢她做的食物。

她想要的不多，在意的人健康，自己平安过完一生就好。

她留了一份，是罗院长的。

罗院长的房间不朝阳，而且窗外还种有桂花树，浓密的树叶更阻碍了阳光的传递，所以即使在白天，也需要开着灯。

昏暗的黄色灯光和罗院长一样显得老旧，罗院长穿了一件麻布的深蓝色短袖依靠在椅子上。

她微张着嘴，发出时断时续的呼气声，她睡着了。

蔚空小心的把装着煎蛋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给罗院长盖了毛毯。

她的身体大不如前，每天要依靠药物维持睡眠，不然她会睡不着，会胡思乱想。

但想的事从不关于她，是那些被抛弃，脆弱的孩子，当然，还有蔚空。

罗院长的头发有些凌乱，蔚空用指尖轻轻整理了一下。

她们离的很近，蔚空能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的老年斑。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她慢慢变矮驼背，一米六七的她变得比蔚空还低。

她啊一生为孩子操碎了心，蔚空刚来这里时，她才经历了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却依然鼓励她。

那是蔚空小，她并不能看见那微笑表情下透露出的悲伤。

世界繁乏复杂，而我们都追求着内心的善良。

叶犷租了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房子，没有任何家具，电器也只有一盏吊着的裸露的灯泡。

这样的配置对他这个失业还欠债的人来说已是极限，他断断续续应聘了不少工作，有收营员，夜间烧烤店的服务员，还有酒吧的吧员。

一天打三份工，他疯了。

离开修理厂后，经常与他联系的是毛三，同一个宿舍的关系自然好些。

滑清是有时间便来看他，每次来都要吐槽他住房的简陋。

水泥地上铺了一张草席，上面放着床被子，周围是吃完的泡面盒。

滑清说她可以腾出一间房间给他，但叶犷拒绝了，他要自己努力啊。

聚会的时候兄弟们给他说的“好好的”他都记着呢，变好之前不都是要经历一段难以忍受的日子吗。

“不能过了，找我。

”这是滑清扔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她要去杭州参加一个设计项目，可能四五个月之内不会回来。

叶犷失业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林丝雨毫不知晓，每次打电话来还要他好好工作。

即使是视频，他也会选择在户外，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他没有想到林丝雨会一声不吭的飞来。

“犷哥，林丝雨来了。

”正躺在床上数着生活费的叶犷，听到毛三打来的电话时，不是惊喜而是慌张。

“她，她到哪儿了？”那端毛三不说话了，“说话啊，她到哪儿了！”他需要知道她的动向，然后想尽办法掩盖现实。

“她…现在应该在你家门口。

”叶犷吓得赶紧直起身，他来不及思考毛三说的是玩笑，还是什么。

他只知道他现在没洗脸，头发乱糟糟，房间也是乱糟糟。

垃圾桶里堆满了泡面盒，胡乱揉成一团的被子。

“咚——咚——”用力地敲门声。

叶犷用水抿了一下脸，简单整了头发，使自己看起来精神。

他深吸气，转动了门把手。

“丝雨，你来也不给说一声。

”叶犷门开的很小，仅仅能看见他二分之一的脸。

林丝雨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连衣裙，暗红色的口红把她精致的妆容衬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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