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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壮汉回过神来,操着一口生硬的官话,热情地说道:“这些都是我从关外带来的驴子,个个都很结实,无论是拉车耕地,还是宰了吃,都是顶好的!价格也便宜,公驴一头五吊钱,母驴一头八吊钱,你们随便挑随便选!”
比起牛,驴子的价钱的确是便宜太多了。
顾斐也不废话,直接指向那头体型格外高大健壮的黑毛驴子。
“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中年壮汉一愣,随即摆手:“不卖,它不能卖!”
“为什么?”
“这头驴子野得很,会踢人,还会咬人,寻常人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就算是我,也没办法驱使它做事情。你们这些汉人金贵得很,要是把它买回家,被踢伤了或是咬伤了,回头来找我麻烦怎么办?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们还是看看别的驴子吧,其他驴子比它听话,比它好用,你们看看这些!”
说着,他就拍了拍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驴子,示意对方看看这些驴。
顾斐却道:“无妨,我们把它买回去,自然会好好驯服它,至于被踢被咬,也不用你担心,我们不会找你麻烦的。”
中年壮汉还是不同意。
他还得在九曲县待上一段时间,要是有人因为被他卖的驴给踢伤而闹上公堂,他这个外地人,肯定是要吃亏的。作为谨慎惯了的生意人,他宁肯把那头倔驴给宰了,也不想把它卖出去惹麻烦。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江微微已经悄悄靠近那头黑毛驴。
黑毛驴察觉到有陌生人靠近,立即进入警备状态,蹄子在地上踩来踩去,一副随时准备踹人的架势。
江微微停在距离它一步远的距离,然后从怀里拿出个纸包。
纸包里面是饴糖。
这是她刚才在街边买来解馋的,她捏起一小块糖,递到驴子面前。
黑毛驴的鼻子动了动,闻到饴糖散发出的甜味,它本就被中年壮汉饿了一天,饥肠辘辘,此时再被这诱人的甜味勾引,它差点就没能把持住。
但最后它还是勉强压制住对食物的强烈渴求,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饴糖。
甜甜的味道让它感觉灵魂都要升华了!
这是它最喜欢的味道!
比它之前吃过的那些劣质干草要美味不知道多少倍!
过了片刻,确定面前的糖块没有问题,黑毛驴再也按耐不住,伸出舌头将糖块卷进嘴里,咔擦咔擦地咬碎,一口吞下去。
江微微见状,心想这犟驴还挺谨慎的,知道先试试毒。
她又拿出第二块饴糖。
这次黑毛驴没有再迟疑,迅速卷走糖块,咬碎吞下。
再来第三块、第四块……
很快,江微微手里的饴糖都被吃光了。
黑毛驴还想要,甚至都顾不上戒备,主动往她面前凑了凑,鼻子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江微微摊开手:“真没有了。”
见她手中的纸包已经空空如也,驴子非常失望。
江微微趁机伸手摸了下它的脑袋。
看在刚才吃了她那么多饴糖的份上,驴子没有甩开她的手,老实站在原地,任由她摸头。
江微微想笑,这叫什么?有奶就是娘吗?
中年壮汉无意间瞥见这一幕,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怎么靠近它?它居然都没有踹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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