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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仲平自认这话说得挺在理的,可赵氏却直接就火了。
她跳起来就骂:“你瞧瞧你说的都是些啥话?搞得好像是我们非要给家里找麻烦似的?我们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家里人?我们两个老家伙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没几天活头了,我们就算苦点累点也就算了,可我们不是放不下你们这些兔崽子吗?尤其是你儿子宝元,你看看宝元病得多重了,昨天又咳了一宿吧?我坦白跟你们说,咱家真没钱了,要是再不给宝元找个好大夫治病,宝元就只能等着病死了。现在整个九曲县,大家都说健康堂的大夫医术最好,健康堂是微丫头开的,咱们要是不去找她,还能找谁?你们说说看,我们还能找谁?”
没人吭声。
就连刚才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的江仲平,此时也低下了头。
江宝元是他唯一的儿子,昨晚听着小儿子的咳嗽声,他是既心疼又心急。
良久,他才开口道:“爹,娘,我都听你们的安排。”
这时陈玉桂也跟着附和:“我也是,只要能治好宝元的病,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她就抬手抹了把眼泪。
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病死。
赵氏又看向坐在另一边的莫月珍,没好气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说话啊!”
莫月珍自从服徭役回来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下降了一大截,不仅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就连性格也变得极其沉闷,经常是从早到晚都不说一句话,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她仍旧是低垂着脑袋,看着面前缺了个口子的粗瓷碗,小声应了句:“我都听爹娘的。”
赵氏一看到她就来气,伸手在她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你哭丧着一张脸是做给谁看的?别以为你男人不在家,就没人能管得住你,你要是再摆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小心老娘抽死你!”
莫月珍疼得身体抖了抖,却不敢躲,只得忍着疼讨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见她服软,赵氏这才放过她。
江思思原本还在埋头扒拉碗里几乎清澈见底的米粥,余光瞥见赵氏往自己这边看来,她赶忙抬起头,抢先开口表明忠心:“我都听爷奶的,爷奶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赵氏这才满意了。
吃完后,莫月珍抱着碗筷去洗刷,等她洗完了出来,见到家里人都已经准备好了。
江宝元被裹在小被子里,背在江仲平的背上,陈玉桂和赵氏跟在旁边照顾江宝元,江思思也跟在旁边,江林海手里还攥着他那根用了许多年的烟杆子。
他见到莫月珍出来了,便道:“走吧。”
于是乎,一家七口人就这么出发了。
他们先是去了族老江进才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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