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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你的护心甲呢？！”
胤涣不顾形象的喊了出来, 而身边的天汐脸色一闪而过的变化, 但他过于震惊没有注意到。
他说怎么那么奇怪, 为什么巳霁会害怕自己取她的护心甲。
原来, 她的甲早就给了别人。
“可恶。”胤涣紧紧握住巳霁脆弱的心脏，只要他稍稍一用力, 便可以将其捏碎。
胤涣正准备使力却被天汐按住了手腕，微恼的看向她, 冷声道：“霓凰, 你可说了, 巳霁的一切全由我处置。”
天汐微微一笑，道：“师兄, 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天规不可忘。契约时不可伤害任何一方。”
“你什么意思。”胤涣面色越来越沉, 天汐的意思，他大概懂了。
天汐这是要帮着巳霁与自己解除契约。
而天汐面上依旧是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声音轻柔柔的, 道：“你可以将你所想要的都拿去。”忽然话锋一转，天汐眼角又弯了一些, 声音比之前更轻柔了, “毕竟从今以后, 螣姬与你再无瓜葛。”
“霓凰！你莫要欺人太甚！”
“师兄，我只是就事论事，维护天界应有的规矩罢了。”
“你！”胤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一看到天汐额角的瓣瓣金莲，不由得闭上了嘴。
沉默了一下, 胤涣忽然又笑了出来，收回捏住巳霁心脏的手。
五根手指上沾满了血迹，这让一向喜爱干净的天汐稍稍皱起了眉头。
然而胤涣并没有急着擦拭干净，反而举着手端详了很久。
“没有护心甲，那便要龙筋吧。”
胤涣下手极快，两指一扯，便将一条金色的线扯了出来。
巳霁疼得已经叫不出声了，龙筋一被抽去，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绵软好似无骨一般。
胤涣看到巳霁整张脸在抽去的一瞬变得煞白，可是没有如愿的听到她的声音，有点可惜。
不过胤涣手握着金色的龙筋，看向天汐时，注意到她嘴角的微笑一瞬僵硬。之前的不满，稍稍消散了一点。
“挺好玩的。”胤涣笑着说道，认真把玩着手中的龙筋。
出乎他的意料，天汐也是笑着对他说，“师兄可是满意了。那从今往后，螣姬与你再无瓜葛。”
天汐一边说，一边伏身弯腰看着巳霁。
巳霁一点都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失去龙筋之后犹如一摊烂泥一般卧在地上，而天汐比起之前，更加触不可及。
天汐看到巳霁别开了脸，以为她在埋怨自己。
天汐叹了一口气，敛起笑容，低声道：“螣姬，你可怨我？”
就算巳霁会怨她，再重新给她选择一次，她还是会让胤涣抽去龙筋。
天有天规，天规不可违。
而她作为一界之主，更加应当以身作则，不能为巳霁徇私枉法。
“没有。”巳霁如实回答道，她怎么可能会恨天汐呢，千年前没有恨天汐，千年后她也不会恨天汐。
天汐听到巳霁的回答后，心情稍稍没有之前那么沉重。悄悄的释放出神识，打探着巳霁的身子。
神识从巳霁的眉心进入，巳霁微微皱了一下眉，感受到来人是天汐之后便放松了警惕，让天汐随便的在自己体内摸索。
之前的提防不在，天汐轻而易举的便用神识摸索完了巳霁的身子。
好在，只是缺了一块护心甲。
自从她沉睡开始，沉睡万年千年是长有的事情。而这一次的千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是却发生很多事。
例如，巳霁的护心甲没了。
这件事便是超出她的掌握了。或许应该说是自己太自信了。料到凭借巳霁的资质一定会成龙，但没有猜到巳霁会将最珍贵的护心甲拔掉。
龙族的护心甲，无坚不摧。若方才还在，胤涣一根手指头都进不去。
天汐身边的仙气忽然波动了一下，离她比较近的胤涣立马感受到了，一望过去便与天汐深邃的眸子对上。天汐沉睡千年，本以为这一千年胤涣拼命修炼多多少少会拉近自己与天汐修为上的距离。可刚刚的气息告诉着他，资质如此，修炼再多都追不上的。
胤涣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手中的龙筋攥得死死的，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意气用事激怒天汐了。
天汐察觉到自己情绪的起伏之后，立马收起了外泄的仙气。粗粗查看一番，巳霁除了护心甲和刚刚被剔除的龙筋以外没有受什么伤。
天界天材地宝那么多，自己修为那么深厚，带回仙界便可治好。
她抬眸看了一眼巳霁身边的天兵，道：“解开吧。”
天兵忙不迭的将捆仙索收了回去。
尽管身上已经没有了束缚，可巳霁还是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天汐两指点在巳霁额间，低声念了一道咒语，巳霁额间的五瓣莲花便消失了。
巳霁感受到之前灼烧神识的印记不在了，忽然慌乱了起来。
这是她与天汐最后的联系，怎么可以不要。
“别……别……”
“放心。我不会再不要你了。”天汐知道巳霁想要表达的意思，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着急躁的她。
感受到手下的人已经安定下来之后，天汐将她打横抱起，“那今日便到此为止了。师兄你也回去好好修炼吧。”
胤涣听到修炼二字立马握紧了拳头。护法神龙都被带走了，他拿什么修炼。气恼之下，却又打不过天汐，他只好怀着满肚子的怒气先行一步回到了天界。
天汐望着胤涣飞速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但她现在没有心情揣摩胤涣的心情，满心只想着回到天界之后她要怎么帮巳霁修复神经。
她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天界。
“司命你干嘛总是在看命薄啊？”洛翎借着身高，偷偷看着司命命薄上的小字，看了几行便觉得无趣。
哪有人会看自己的命薄。
司命皱了一下眉头，懒得理会洛翎，又翻了一页。
命薄上符酒的那一页还是没有愈合，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奇怪了。但从符酒看她的样子，约莫是和自己认识的，但自己并没有关于此的记忆。
那便是说，符酒见过投胎转世的自己。
于是，闻人熠开始看着关于自己的那也页。
刚看到一半，司命一抬头便看见即将离去的天汐，收好命薄，朗声道：“天汐大人，孽龙已经带到。”毕恭毕敬的向天汐鞠了一躬，随后便将巳瑾带了出来。
天汐转过身，微微颔首，面上牵出一抹笑，低头对自己怀中的巳霁说道：“你们可真像。”
巳霁自从被天汐抱起之后，脸一直涨红着，甚至连耳根都红透了，如今天汐那么近距离的与自己说话，而巳瑾与天汐的弟子们又在不远处看着她们，这样子成何体统！
巳霁想翻身而下，却又没有力气。而刚刚的意图又被天汐察觉，天汐笑着又圈紧了她，不巳霁给任何机会再离开自己的身边。
面红耳赤的看着天汐挂在嘴角边的笑容以及巳瑾本就硕大但又睁大了的眸子。
“天，天汐……人……人多。我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下来自己站着？你怕是瞧不起我了。”
“……”
巳霁闭上了嘴，但将脸埋进了天汐的怀中，不敢再露脸出来了。
天汐却坦然的笑着，看了一眼福丸而身旁的福丸立马会意，代替没有空余的手的天汐，招了招手，示意司命她们靠近一点。
巳瑾紧紧盯着自己的母亲，走之前还是威风凛凛的，怎么现在莫名其妙的窝在一个陌生人怀中了？
“巳瑾，你本仙缘不足，无缘化龙。可体内有龙珠，念在螣姬多年侍奉胤涣的份上，为你网开一面，开启龙门。”
龙族不是被灭了，其实是被放逐出这一界罢了。
龙门开启便是龙族与这一界互通的时候。
好在龙族也不愿回到这一界，不愿再参和凡事纠葛，安安静静的世外桃源中过自己的小世界。
巳瑾心情没有多大波动，身上的绳索不知什么时候也被解开了。沉重的看着窝在天汐怀中的巳霁，她总觉得巳霁哪里不对劲。
想要放出神识去查探，可巳瑾的神识刚来到巳霁身边便被一股霸道的仙气挡住了。
再抬眼时，巳瑾便看到满面笑容的天汐正用毫无笑意的眸子看着自己。
巳霁悄悄转头，眼巴巴的望着巳瑾，之前冷漠淡泊的眸子正一闪一闪的望着自己，好像正在告诉着自己，机会难得，及时把握。
“多谢上仙了。”巳瑾只好当做无事发生，但天汐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
天汐扭头望向其余的人，目光落在散发着微弱魔气的符酒身上，微微挑眉。
作为大弟子的司命看到她的挑眉之后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站了出来，为天汐解惑道：“狐族符酒，坠入魔道。”说着，将名簿递给了天汐。
“哦，那便按天规处置。”
司命一怔，随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符酒，道：“雷劫若施，那便是魂飞魄散。”
“所以？”天汐无手翻看，只好让福丸代劳了。
福丸翻开符酒的那一页，一个赫然被划掉的“無”出现在天汐面前。
天汐又朝着司命挑了挑眉，福丸点了点头，翻到了记载了司命命格的那页。
看完之后天汐了然的看了一眼符酒，微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符酒身上的魔气不重，但，天规不可违。
巳霁违反了她都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一只狐妖。
“……”司命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福丸。”天汐不想再在凡界浪费时间，司命犹犹豫豫不宣刑，那她只好让福丸来宣了。
福丸嫌弃的看了一眼天汐，两个短短粗粗的眉毛皱在一起，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还是不是你的宝宝啦，什么坏事都是我做。”
天汐笑道：“当然……不是。我的宝宝，在怀里呢。”一下子又将怀中的巳霁逗得脸颊通红。
在座的都是修为不错的仙妖，听到天汐那么甜腻的话语之后，各个面上一僵。
福丸轻咳一声，元气满满的喊道：“雷公电母！准备行刑！”
雷公电母讪讪而来，看了一眼胤涣，又看了一眼司命，最后看了一眼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天汐。两人止不住的在心里叹气，他们两个老骨头是得罪哪位大仙了，这么折腾他们。前一秒上天打龙，下一秒要对司命的人施行。
司命向来铁血无情，刚刚的话语分明就是想为那只狐妖求情，有眼界的雷公电母一眼便看出来了。现在拿着锤子和钉子的手都在颤抖，生怕司命一怒之下在他们的命格上写上几笔。
哎，晚节不保啊……
哀怨归哀怨，可是雷公电母更没勇气挑战天汐的威严。硬着眉头来到符酒上方，朗声道：“狐族符酒，你可知罪？”
司命听到身后雷公电母惯有的询问，以往都是自己负责这么询问戴罪之人。只不过这回换成了雷公电母亲自问了。
司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帮符酒求情，可能是刚刚看了一半的命薄吧。
闻人熠时的情感现在她并没有多大感触。好吧，她现在还是有点感触的，所以才为符酒求情的。
以她对符酒的了解，符酒绝对撑不过十八道雷刑。
生死有命，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她身为司命，本就对命这件事，看得格外淡漠。
可是……
司命不忍在一旁继续听着雷公电母的宣判，想到自己曾经在抹去记忆的时候，一念之差将那些记忆存封了起来。好像琐在…天界中的自己房间里了。
“狐族符酒，你可知罪？！”雷公电母又重新问了一次，可是符酒还是沉默着，甚至看都不看他们。
哎哟，真是一把年纪还碰上这么不尊老爱幼的孩子，哎……世风日下啊……
司命听出雷公电母语气中的不满，天空之中乌云密布，这便是行刑前的征兆。而司命却没有回头的勇气，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奇怪，一点都忍受不了符酒受伤。
看来，她有必要取回之前被自己封存的记忆。
大概取回之后便知道奇怪的根源了吧。
司命欠了欠身，打算以最快速度回到天界，取回记忆之后再赶紧回来。
“喂！狐狸！你要去哪啊！”
雷公电母焦急的喊道，本着随随便便走个过程的原则，准备落下第一道雷了，可突然，原本安安分分的符酒忽然跑开了。
“闻人熠！”符酒凄厉的喊道，双目死死盯着司命的背影。
司命僵住了身子，看过命薄之后，她便明白符酒这是在叫自己。可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开心，感觉符酒在透过自己在看一个不存在的人。
闻人熠只是她投胎转世，轮回一世的一个人而已。
分明自己叫做司命，为什么符酒老是叫自己闻人熠。
司命生着闷气，缓缓转身，故作不知道：“汝在唤吾？”
“闻人熠，司命，哪个才是你。”
“皆是吾。”说完司命就后悔，这不就是承认她知道闻人熠是自己了吗！
符酒扯出一抹苦笑，继续说道：“那我喜欢的都是你啊。何罪之有。”
雷公电母听到后手一滑，天边闪过一道惊雷。
“哎哟，老伴，可吓死人了。这冷冰冰的司命都有人喜欢了。”
“快闭嘴啊老婆子，你命格还捏在人家手里啊……”
司命听得见雷公电母的对话，横眉一竖，瞪了一眼他们。
望着下方悲切的符酒，她久久不语，内心更加急迫的想要取回记忆。
“喜欢你，何罪之有啊。”符酒又强调了一遍，甚至还飞到了司命身边。
不过还没有近到司命身边，便被天兵们拦下，只能遥遥相望。
天汐抱着巳霁不断的用仙气为她疗伤，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内心的烦躁才稍稍减少一些。她怎么有这么笨的徒弟，这根本就是一道送分题啊。就直接说喜欢不就好了吗！
虽然天汐内心无比狂躁，可面上还是一如既往挂着和蔼的笑容，微笑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而当事人司命则垂着眸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生硬的说道。
“仙妖殊途，更何况魔。”
天汐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活生生的一道送分题，做成了送命题，厉害。
司命话音刚落，符酒便笑了出声。
说是笑，但听着更像是哭。
司命听着那凄厉的笑声，狼狈的回到了天界。一头扎进自己存放宝物的藏阁之中。
洛翎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司命，只是悄悄的睨了眼一旁的巳瑾，这回没有和巳瑾对上眼，反而是和符瑶对上了。
“干嘛。看什么看。”符瑶凶巴巴的说道，符酒的事情让她很不爽，瞬间感觉除了天汐以外，神仙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洛翎算是了解到了她们狐族的泼辣了。先是符妲挠脸厚实符瑶捉/奸，呸，审问……
“没看什么，看你姐那么大火气居然还能忍到现在。”洛翎说笑着，赶紧转移了话题，随意的拍了拍符妲的肩膀。
“？？？”感受到手心下的微颤，洛翎皱着眉头倾身看向符妲。“你……”
还未说完话，洛翎便被符妲狠狠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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