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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日是拜师的日子。

　　今年招收的弟子除了狗蛋外还有三人，分别拜入三位长老门下。大长老是门派里唯一一个达到“脑洞小开”境界的人，可知人事，因此每年招收弟子，都是先由大长老开脑洞，预见出何时何地可招收适合本门的弟子，再由长老们下山，亲自带回来。四长老在今年招弟子之前闭关去了，因此狗蛋是被四长老唯一的徒弟离安歌带回来的，拜师礼也由离安歌代替。

　　拜师日是脑洞派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日子，门派内所有的长老弟子都会聚到落洞堂。狗蛋看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三位长老和离安歌，还有站在两侧的众弟子，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反复默背着昨晚小球告诉她的拜师前的繁复礼节。

　　好在她虽然小时候没念过书，记性倒还不错，一步一步跟着其他几个准备拜师的弟子做，也没出什么毛病，很快就到了最后一步——拜师。

　　脑洞派的规矩是，拜师之前弟子需跪拜师傅，然后向师傅问一个和自己有关的问题，以示师傅对弟子的关心和慈爱；师傅再问弟子一个复杂深奥的问题，用以劝导弟子世间之大，奥妙之深，唯有用心修炼，早日达到“脑洞大开”的境界才能参透其中玄机。

　　大长老弟子的问题是：“请问师傅，我今日身上衣服的花纹是什么样的？”

　　大长老答了：“是喜报三元”，弟子恭维一番“师傅真是博学仁爱”，又被大长老回问他衣服上的丝线共有多少根，弟子答不上，恭敬的说句“徒儿愚笨，今后将勤力修行，望师傅今后多多教导”，然后头往地上一磕，大长老再起身一扶，这礼就算成了。

　　二长老弟子有样学样，问的问题是：“我今日的裤子是什么颜色的？”；三长老弟子则问道：“我今日的帽子是个什么样式”。

　　轮到狗蛋拜师，她心想，前面三个把衣服、裤子、帽子都说过了，自己的鞋又太过寒酸，小球的脚比她小一号，自己穿不进去，今日穿来的还是原本的破鞋，实在不想让周围的人看到。

　　也不知她当时怎么想的，脑子一懵，张嘴问道：“请问师傅，我今日穿的肚兜上绣的什么图案？”

　　代替师傅坐在太师椅上的离安歌，脸蹭的一下红的跟海棠花一样。

　　“我……我怎么知道？”他本来想这样说，但一想，徒弟问的问题师傅答不上来，这在本门拜师礼上还是头一次，按照道理讲，如果他说不知道，狗蛋这师就算是拜不成了。狗蛋不能拜师倒还好，只是师傅他日出关，看到还是只有自己一个徒弟，指不定又发什么疯。

　　想到那个让人头疼的师傅，离安歌硬着头皮答道：“是绣的鸳鸯戏水。”

　　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弟子们都了然的“哦”了一声，再看向地上跪着的狗蛋，满眼都是八卦的味道。

　　丢人丢大了！离安歌心想。

　　他哪见过什么女子的肚兜！这鸳鸯戏水的图案是那个头疼师傅以前经常给他讲的小黄段子里常出现的，今日这番情景，他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狗蛋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因为她的肚兜上不是“鸳鸯戏水”，而是自己绣的一碗大米饭。整日乞讨，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功夫想“鸳鸯戏水”这么有情调的事情啊！就这肚兜上的图案还是她自己捡别人扔的衣服，一针一线绣上去的，没绣一针心里头都在想：“明天，明天就有白花花的大米饭吃了”。但是看离安歌看自己的眼神，如果说“不是，你说错了”，自己估计会被赶出去吧……

　　于是在众人炙热的八卦视线中，狗蛋低着头，因为说谎而涨红了脸，低声答道：“是，师傅真是仁爱。”

　　围观众人又是一声心情激动的“哦—！”，转头看向离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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