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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鸦走过昏暗的长廊,两边关押的囚犯或哀嚎不断或苟延残喘,再穿过窄窄的木桥,双脚再次踏上陆地时,两边的囚犯显然比身后的囚犯更死气沉沉,几个稍有精神的囚犯,无不是戾气满身,沉浸在噩梦里无法脱身,表情甚是吓人。突然间,墨鸦很好奇,姬无夜让他去接的那个人,是怎么样的。
墨鸦花了一个时辰,一直走到了这个巨大地牢的尽头。实际上,这个所谓的“尽头”,处在地牢的中心。如果地牢被揭了盖,从高处看时,会发现这个地牢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囚阵,牢里所有囚犯都是用来压制地牢中心的那个囚室,囚室里的人想逃,他的力量就得超过地牢所有囚犯之力的总和,这怎么可能呢?
尽头的囚室被隐藏在一面机关墙后,四面镶嵌了厚重的铁板,铁板之间的缝隙连风都进不去,囚室只有一个方法能打开,那就是撬开铁板,对墨鸦来说,这似乎不算难事,但一旦有一块铁板松动,估计所有铁板都会倒下,这么沉重的铁板,倒下的速度一定很快,加上铁板又长又宽,如何能在那瞬间脱身呢?墨鸦很有自信。
当铁板如墨鸦所料般尽数倒下,扬起大片尘埃石屑,已经退后很远的墨鸦缓步上前,便看见囚室地上隐隐可见的轮廓,尘埃散后,才将那人显出来。
一个少女,在昏暗中蜷缩着,墨发蜿蜒,白衣覆身,细颈手腕脚踝,无不被桎梏囚住,可怜得像一只关在笼里、奄奄一息的白鸟,一动不动,灰尘薄薄地盖了一身,仿佛被主人遗忘的玩具。她身上没有一点少年人该有的青春气息,泡沫般易碎。
墨鸦上前去探鼻息摸脉搏,少女的气息几不可闻,脏兮兮的白裙子上有黑色血迹,不过幸好伤口已经没有了。
俯身帮少女解开锁,墨鸦抱起少女往外走。少女像羽毛一样轻,凌乱的乌发下清雅绝伦的脸庞苍白至极,双目紧闭,额角有擦伤的痕迹,仿佛能透过少女看见一只手拎起她丢在囚室,是了,伤就是这么来的……墨鸦的思想不受控制地延伸了下去:这个地牢的囚阵力量极强,一向用于压制凶邪,可她不像凶邪,倒是像……祥瑞!
被压制的祥瑞!
祥瑞,又称吉兆,吉祥的征兆,被压制在地下,定是对姬无夜不利的的征兆,可是姬无夜又要放她出来……不是他关住的!那么,又是谁把她关在囚阵里的呢?
“墨鸦……”
一声呼唤让墨鸦回过神,细看,是白凤和鹦歌,站在一间囚室前,神情复杂地看着抱着少女的墨鸦。墨鸦的目光忍不住落到鹦歌身上,很久没见过她了,重逢时竟在地牢里,还让她看见自己抱着个少女。也罢,她该死心了,他也是。
墨鸦向两人点点头作为回应,继续向地牢方向出口走去,鹦歌没跟上来,白凤倒过来了。
“墨鸦,她是谁?”这一句倒像是问给鹦歌听的。
“将军吩咐带出来的人。”墨鸦用的声量有点大。他知道白凤会告诉给她听,但他想当面解释。
“我还以为……”白凤不说话了。
“你们来地牢做什么?”墨鸦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这个话题。
“百越的那个丞相终于说出了噬眠蛊的所在,只要找到噬眠蛊,就能彻底压制那个灾星。”白凤诚实地说,“将军派鹦歌和另外几个人去带丞相找噬眠蛊,鹦歌带我来‘长见识’。”参观用千种毒药压制的灾星,的确能“长见识”。
“噬眠蛊?”墨鸦挑眉。
“噬眠蛊能够吞噬睡眠,连梦都做不成。”白凤不以为然。
“失眠的人,当然没有做梦的资格,疲惫会把人拖回最可怕的回忆里。”墨鸦淡淡道,抬眸,不知不觉,出口近在眼前,“那个灾星又压制不住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时辰前还是安静的,突然失控,那个丞相吓得赶紧说了。”白凤说道。
一个时辰前,正好是墨鸦打开囚室时。
墨鸦心中一动,此时刚好跨出地牢,那一刻,暖融融的阳光温柔地亲吻少女近乎透明的皮肤,乌黑的秀发也变得柔顺起来,不复凌乱。这样舒展的美丽,如同露珠卧在荷叶上的惬意时光,被清晨的温度渐渐侵蚀,随时要消失的样子令墨鸦不由得抱紧了点。接着,铁板倒下时发出的巨响都没有惊扰到其沉睡的少女,缓缓睁开了一双干净的瞳子。
墨鸦觉得自己眼花了,气息这么弱,怎么会还有意识?可少女的确睁开了眼睛。
他低首,想要看清楚。
少女长长翘翘的睫羽下,是一双水墨一样温软的瞳子,宁静无尘,看似波澜不扰,生气全无,细观,却有星光在那暗夜一般的眸底闪烁,灿烂辉煌。她的眼神迷茫又胆怯,像初生婴儿,困惑地打量着世界,然后怔怔地望着上方。墨鸦下意识也抬头去看,头顶只有青天流云,更高远的地方,是明媚耀目的太阳,染出一片澔澔涆涆,流离烂漫,风呼啦啦吹动云彩,几叶嫩柳也乘风飞旋。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白凤本来还在端详睁开眼睛的少女,却看见墨鸦突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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