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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凌茂彦扪心自问，没有半点亏待你。就算你是个废物，一事无成，可你在凌府住的那五年，我让你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尽享。但是你呢？你问问自己，你做了什么？除了一次次忤逆父母，丢尽凌府颜面，什么也没有给我凌府带来！那一点的父女之情，早就在五年被你耗尽，不过一直看在老太爷的面上给你留着，既然你一意孤行，我现在就写恩断义绝书，凌府就当没你这个人，以后我凌府的大门更是永远不会为你敞开！”

凌茂彦这一腔措辞，义正言辞，听得在场许多人唏嘘不已，朝凌浅虞投去鄙夷的目光。

凌浅虞冷笑，“我没做什么？侯爷，你低头看一看你身上这件五里香锦色华袍，那是我一针一线熬了半个月的夜缝制的。你脚上那双鞋，花样子是我一笔一划描出来的。不止这些，还有侯夫人藏在柜子里珍藏的那件锦凤华衫、还有二伯二婶表妹身上穿的，有几件不是我亲手做的！”

凌浅虞目光一转，落在凌初雪的腰带上，上面绣着繁复华丽的云纹，层层叠叠，绣工精致，最为难得的是，从不同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不一样的图案，一看便是行家做出的。

当初凌初雪为了在贵女间攀比女工，特地借侯夫人的口央了凌浅虞给她做了这条七彩云纹腰带，谎称是自己做的，就是这条腰带，让凌初雪在宫宴上大出风头，连一向挑剔的太后也忍不住夸赞她。

只有凌浅虞自己知道。为了做出这条腰带，她翻阅了许多相关典籍，一遍一遍做，一遍一遍改才成为现在的模样。

本以为是献给母亲的孝心，没想到最后居然出现在凌初雪的身上。

凌浅虞冷冷开口，“凌大小姐，还有你身上那条七彩云纹腰带，不如一并还给我吧，怎么样？”

凌初雪面色刷地一白，咬紧下唇，泫然欲泣，“妹妹，你想要姐姐的东西，直接说就好了。”

她才不会在众人面前暴露这条七彩云纹腰带是凌浅虞做的。

凌浅虞冷笑，语气寒若深冰，“你的东西？你现在所享受的哪一样东西不是从我身上抢过来的？身份、地位、父母、名声……”

“你住口！”

凌初雪急了，就连语气也不似平常那般盛气凌人，带着几丝焦急和恐慌，再这样下去，凌浅虞会把真相都抖露出来。

她用力扯了扯凌茂彦的衣袖，委屈道，“爹，妹妹她执迷不悟，我们放弃吧！”

凌茂彦面色有些难堪，他身上穿的的确是凌浅虞之前做的，包括很多其它的衣服。

因为凌浅虞的手艺极好，做出来的东西堪比任何一个女工大师耗尽毕生的心血做出来的东西。

不过，那又怎样，再好也不过是一些下人才做的活，才会的手艺。

比起天生奇才，既能修习玄气又有炼丹师身份的凌初雪来说，依旧是云和泥的差距。

凌初雪一催他，他立刻下令，“来人，取纸笔！”

他的话音刚落，就一小厮呈着纸笔端上来。

凌茂彦拿起笔，沾好墨以后，刷刷刷地在纸上写着，一气呵成。

凌浅虞冷眼站在一旁看着，冷漠开口，“还请风大人做个见证！”

风弧清自是应允，他微微颔首。

心中却是一翻感慨，这永庒侯府的是非恩怨，一点也不比宫里那些水深。

凌茂彦写好恩断义绝书，署上自己的名字之后，黑沉着脸，递给了凌浅虞。

凌浅虞从袖中伸出如玉的指尖，轻轻接过那封看似细薄却又重如千钧的恩断义绝书。

她的嘴唇轻扯，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侯爷，鱼目混珠，将来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她的声音很细很轻，只有面前的凌茂彦能够听见，却无端觉得有什么在揪着自己的后背，想要让他退却。

凌茂彦摒弃那种莫名慌乱的感觉，稳住心神。

“本侯做事一向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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