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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话时，低着头刚好遮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昭王夫妇一听，什么都明白了。
云徵无奈，此时他的心事就像被敲破壳的鸡蛋，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空气中。
昭王妃也不责怪凌初雪了，她紧紧攥着云徵的手，语气严厉地开口。
“徵儿，难道你到现在，还惦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从一开始，昭王妃就不喜欢凌浅虞。
那个从乡下出来的丫头，不知道用了什么迷药，把自己的儿子迷得失魂落魄，甚至要和父母对着干。
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想要昭王世子妃的位置。
她也不拿脚趾头想想，以她那个低贱的身份，她配得上吗？
更令昭王妃深恶痛绝的是，那个女人居然还和自己府里的侍卫私通，甚至珠胎暗结，真是无耻下贱！
一想起凌浅虞和她做的那些事，昭王妃就觉得自己几乎要将隔夜的饭吐出来，再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瞎了眼，看上那样一个女人，她就夜不能寐。
“徵儿，你说话啊！”
昭王妃见云徵沉默，有些着急，尖锐的指甲刺进肉里，险些抓破云徵的手腕。
云徵被她抓的双眉微蹙，“娘，你就不要问这些了好吗？反正下个月我会和雪儿大婚，你就不要担心其它事情了！”
昭王妃见自己的儿子居然对自己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心头无名火起，将一切的怒火都灌注在凌浅虞身上。
“徵儿，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别说是妾位了，哪怕你这辈子不娶妻，我也不会放那个女人进门！”
她的语气尖锐，似乎要划破整片夜空，借此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云徵突然用力挣脱她的手腕，面上涌起了一股隐藏已久的怒火。
“够了！要不是你们阻止，我早就把阿虞娶回来了！哪里会有后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果不是当年昭王妃死活不同意，阿虞就不会被其它男人侵犯，就不会怀上不该有的孩子，就不会现在如此恨他！
他就不该相信昭王妃说的那些用来糊弄他的话，什么为妾就刚好合适，什么正室之位她撑不起会被人耻笑，什么……
现在的结果呢？
他彻底失去了她！
哪怕阿虞没有亲口跟他说恩断义绝的那种话，可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只会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云徵眼角突然涌起大颗的泪珠，每一滴都滚烫着，从他的脸上簌簌滑落。
整个人悲痛欲绝。
昭王妃先是被自己儿子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见他这幅悲痛欲绝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徵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不就是那个女人吗？我明天就派人将她绑回来，你想要对她怎样就怎样！”
昭王妃心疼地开口。
云徵脸上的泪水就像是积攒了许久许久，一开匣，一个个争先恐后，止不住地跌落下来。
“没有用了……没有用了……”
他不住地呢喃自语，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眼前的一切都被泪水模糊成了一片，看不清去路，仿佛走到了黑暗尽头。
“你们，把世子送回房间吧！”
昭王叹了口气，吩咐下人。
接着看向依旧立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凌初雪。
“雪儿，我派几个护卫，送你回去吧！”
凌初雪抬起双眸，那张秀丽的脸上平静无波，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突然上前一步，握住昭王妃的手腕。
“王妃，你不用担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那个女人后悔对世子所做的一切！”
她的语气坚定，露出了平日惯有的盛气凌人。
正手足无措，满心慌乱的昭王妃听到凌初雪的这句话，仿佛被喂了一剂定心丸，心中不由对面前的凌初雪升起了好感。
她感激地看着凌初雪，“雪儿，之前是我不对，说话的语气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啊！”
凌初雪露出一抹柔婉的神色，“王妃，您是做母亲的人，替自己的孩子担忧，难免有些激动，雪儿都理解。”
昭王妃听到凌初雪的宽慰，越看她越顺眼，她喜上眉梢，说出的话也染了几分喜气。
“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凌初雪面上跟着温婉地笑了笑。
可她那藏在袖间的指尖，却是深深刺破了掌心，渗出丝丝血流。
凌浅虞，早晚有一天，我会告诉你，这所有的东西，只配我享有！
**
隔日，凌浅虞和秦窕林简三人，在锦城街上走过。
林简的伤终于好了，可以出来活动了。
这还是自从上次当铺风波之后，他第一次出来外面透气。
明媚的春色，和煦的阳光温柔洒落在头顶，使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变得愉悦起来。
林简伸了一个懒腰，惬意地从口中吐出一句，“舒服~”
秦窕特地选了一身浅绿色水袖长裙，将整个青丝束成垂云髻，配上浅绿色的丝带，迎风飘舞，灵动如仙。
她学着锦城的那些淑女们的仪态，优雅地行走在大街上。
林简转过头望了一眼身旁走的慢吞吞的秦窕，嫌弃道，“你这是准备和野兔一起赛跑吗？”
秦窕不以为意，骄傲地仰起下巴，“你懂什么，我这叫贵族仪态！”
说完还兴奋地朝另一边的凌浅虞问道，“老大，你看我学的像吗？”
凌浅虞自小在锦城长大，生活了十八年，对这些贵族女子仪态规矩最是熟悉不过。
她微微一笑，肯定道，“确实学了个八成像，很难得。”
对于秦窕这个没接触多久，也没接受过正规嬷嬷教导的自学者，能学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这或许和她本身就是豪门小姐有关吧。
骨子里刻出来的优雅，是怎么样也无法遗忘的。
“走！快走！再晚就赶不上了！”
这时旁边匆匆跑过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一没注意就撞上了一门心思注意自己仪态的秦窕。
“啊——”
秦窕的身子晃了晃，朝一侧倒去。
斜里伸出一双手，将她牢牢实实接住。
闻着那熟悉的青草气息，秦窕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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