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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玥和苏寒订婚,对冷澈的影响很大,谈不上打击,但就是高兴不起来。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权宜之计,是假象,但冷澈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于是,喝多了酒。
这近一两年的时间来,自冷玥出事,自他被捕入狱、血液检测出来并非冷远征的亲生儿子,冷远征被气得生病住院,与他断绝父子关系,母亲陈英疯掉,他越狱出来,从未回过一次冷家。
冷远征控制欲强,除了钱,从未过多给予过子女任何的关爱。冷澈因为很早就知道自己并非冷远征的亲生儿子,所以,也并不失望。
只是,很多时候,冷澈会替自己的母亲不值。
冷远征将母亲陈英吃得死死的,与此同时,还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否则,也不会有冷玥的母亲被抛弃,冷玥常年流落在外这样的事情发生。
母亲陈英不喜欢冷玥,从冷玥被接回冷家的第一天,她就冷声提醒过冷澈,一定要跟那个小丫头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但是,冷澈让她失望了。
于是,母亲更加不喜欢他这个儿子。
说起来,母亲好像从来没喜欢过他,无论他多么努力想讨母亲的欢心,母亲从未对他柔软过。
冷澈今晚喝得醉醺醺的,不知不觉来到了冷家附近。
自越狱,刻意将母亲遗忘,也不知道那个据说已经疯掉的女人过得怎么样了,冷远征再失望再恼怒,却并不吝啬金钱,经济上总不至于真的苛待了她吧?
这么想着,冷澈摇了摇头,转身,打算离开。
“你这个狗杂种!你不是应该死在监狱里了么,你、你怎么又出现了,是我眼花了么?”
身后,传来母亲陈英疯疯癫癫的声音。
她说,他是狗杂种。
也对,一直以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冷澈深吸了一口气,也不打算问了,打算继续朝外走,身后的陈英却开始呢喃:“你死了,冤魂倒是记得回来看我这个母亲了,哼,可我不喜欢你啊,你是我一生的污点!你知道我为什么严禁你和冷远征那个便宜女儿走得太近吗?因为,我不想你走我的老路啊……”
听到母亲陈英提到冷玥,冷澈皱眉转身,还是问出了口:“你当我死了也好,现在可以告诉我,父亲是谁么?还有,为什么反对我和冷玥在一起?”
陈英这些年保养得宜的脸上依然十分姣美,她恍恍惚惚地蹲下来,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像在回答冷澈的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如果,你跟冷玥那个死丫头在一起,肯定不会幸福啊!那不是走了我和冷远征的老路么!你看看我跟冷远征,我爱了他那么多年,结果呢,他还不是对不起我!所以,太熟悉太亲近的两个人,不适合做夫妻啊!不不不,也不能怪冷远征,毕竟,是我先对不起他的,都怪那家酒店的工作人员!那个毁我清白的人!”
说着说着,陈英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尊贵豪华的七星级皇家酒店,双眼被黑色布条束缚住的陈英全身像着了火一样难受,躺在床上痛苦的呢喃。
身上贴身的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玲珑的曲线,清丽脱俗的容颜也染上粉色的迷醉娇憨,与惹火妖娆的身段交融在一起,是那么的撩人心弦。
随着她毫无意识的挣扎,雪白如婴儿般的肌肤大片赤在外面,诱惑无边。而她那娇美如花的唇瓣更让人想要一亲芳泽一吻再吻,也引来黑暗中如神祗般的男子像捕捉到最美味的猎物一般灼目而视!
披散的长发半遮半掩在她的美肌上,惑人的美色让暗夜里的男子几乎移不开眼。
那灼热的目光先是停留在她娇艳惹火的唇瓣之上,良久,目光略微下移,肆无忌惮地停留在她迷人的锁骨之处。
……
这一刻,她由单纯的女孩蜕变成了真正的女人。
对于这一晚的意外,没有人来询问她自己愿不愿意。一直到很多年以后,她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逃不掉的劫数,是所有爱恨情仇、恩怨纠葛的开始,给她自己的人生、她的孩子,都到来了莫大的变数。
……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
窗外的大风唤醒了沉睡中的陈英。
她觉得很累,也觉得很冷,原本想伸手揉一揉眼睛,却发现白皙的手臂上全是青紫的印记,两只手酸痛得几乎不能动弹。
她用力眨了眨眼,勉强坐起身,却被睁眼后看见的一切吓得目瞪口呆——
身上薄薄的真丝被单滑落下来,她……竟然全身未着一物!旁边,空无一人。
而且……她的身体竟然比手臂更加惨不忍睹,吻痕遍布!
更可怕的是雪白床单上那刺目的血迹和身体的疼痛……
她,竟然失身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模糊的电影一样快速闪现过她的脑海。
她只记得昨天养父、阿姨和找上门来的陌生女人又吵架了,闹得很不愉快,她不想呆在家里,所以名义上的哥哥冷远征第一次带她来参加这种豪门之间的商业聚会。
聚会厅很大,冷远征认识的人很多,她一不小心就和他走散了。
喝了一杯侍者递过来的果汁,她觉得头很晕,后面发生的事她记得不太清楚,只隐约记得眼睛被蒙住,被人抱进一间房间,被扔到一张床上,然后……
然后竟然有那么一个人直接把她……
不仅如此,后来她精神很恍惚,感觉全身除了很热很难受之外还很疼痛,她哭着求饶,对方却完全没有停止。
不仅无休无止,还把她从床榻上抱起来,在梳妆台上,地毯上,浴室里,客厅里,都……
她羞愧的记不住具体的细节了,但那个人不顾她的意愿霸道狂野的感觉却一直存留到了现在,一想起来就会让她懊恼到心都开始抽痛。
所以,她并不喜欢后来出生的自己的孩子,冷澈。
那个夺走了她初次,一整晚折磨了她无数次的男人到底是谁?这些年,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陈英觉得自己脏了,她心乱如麻,并不害怕回家晚了会被家里的某些人抓住把柄责骂,但她怕冷远征找不到自己会担心。
那个叫冷远征的男子是家里唯一对她好的人,是她养父的大儿子,是整个冰冷家族里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所以,她忍着全身的疼痛穿上凌乱破碎的礼服,撕毁了一部分真丝被单作为披肩,凌晨四点左右,悄无声息的从后门离开了那家七星级皇家酒店。
之所以没从前门大厅走,那是因为酒店太大,她不认识路,只找到花园的后门离开。
说来也奇怪,这家富丽堂皇以严谨著称的七星级皇家酒店平时24小时每个角落都有人防守,以便随时为贵宾服务,那天晚上却出奇的空洞与安静。
这家酒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英不得而知,身痛心更痛的她只想快点回家。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对大哥冷远征隐瞒今晚发生在她身上所有不好的事,这样她就能在大哥心中继续留下乖巧的好印象,她不想让这个哥哥失望。
至于昨晚那个欺负了她的人,她在心里默念一千遍,就当被狗咬了吧。
偷偷溜回冷家,家里竟然也很安静,似乎没有人发现她彻夜不归,也似乎没有人担心她的安危。
陈英挑了挑眉,自嘲地笑了笑。
在这个家里她还不如二姐冷文雅养的一只宠物狗,至少每天会有佣人前去关切地查看无数遍,将它喂养得白白胖胖。
一旦哪天那只白白胖胖的宠物狗钻进哪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暂时不见了,整个家族立刻闹得鸡飞狗跳,紧张兮兮,尖叫不已。
呵,那个时代啊,人不如狗。
外面的“恶狗”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咬人,全身上下一咬再咬,把她吃干抹净不留影。
家里的宠物狗可以超越她的地位受到所有人的关心,住的狗窝比她的房间还要豪华。
陈英那时候想,总有一天,如果二姐冷文雅再欺负到她头上的话,她就偷偷把那只宠物狗给拖出去卖了。当然,把那只宠物狗漂亮的毛发全部剪光也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很少有人知道陈英内心真实的想法。
在家的时候她很少说话,很多人以为她是一个哑巴,或者以为她有说话方面的天生障碍。
可这些,她都不在乎。
在溜回房间的路上,陈英想了很多,不管今后的生活有多么难过,不管前面的路途有多少挫折,因为她是陈英,所以她会努力微笑,安之若素。
回房间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大哥冷远征打电话,但对方关机。
她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洗澡,不顾全身的疼痛拼命搓洗着身上每一寸青紫的肌肤。
洗完澡已经快早上七点了。每天这个时间她习惯去帮晨跑的大哥冷远征整理房间。
冷远征有洁癖,不喜欢佣人随意进入他的房间,而作为他的妹妹,为了感谢他不仅不像家里其他人一样故意刁难她,还很关心她,她愿意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穿上高领长袖的上衣,腰间配上一条素色的腰带,下面再配一件快要及地的长裙,她几乎将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全部包裹住,以确保不会有青紫的吻痕露出来。
做好这一切,她出了门。但是,很快她就深深皱起了眉。
如果每天要给大哥冷远征打扫房间,那她必然要经过二姐冷文雅的房间门口。
和往常很多个早晨一样,门没有关,甚至大大的敞开着,里面正传来暧昧的声音。
“啊……轻一点……”
啧啧,这个人不是冷家二小姐冷文雅又是谁?
陈英厌恶地撇了撇嘴,这个女人除了有钱还有什么优点?为什么那么多男人主动往这位小姐身上倒贴?
当然,只要这位冷家小姐不要总是有事没事来招惹她,她就高兴不已了。
不再看房间里的混乱不堪的现场一眼,她将脚步放得更轻,快速离开。
相比胡闹的冷文雅,大哥冷远征年少时更能轻易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年少轻狂、英俊冷酷、阴狠邪气、手段狠厉的冷家大少冷远征,没去外地做生意之前,在当年的A城,上上下下没一人敢惹他,完全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子。
那天,冷远征随意地披着睡袍,睡衣的腰带松松垮垮并没有系,额前的少许黑发垂落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倒有一种颓废不羁的俊邪帅气之美。
房门大开,他斜斜地倚靠在门框上,幽深的目光复杂地盯着走进来的陈英,沉默不语。
以前,这一层楼只住着他和冷文雅两个人,但几年前他那个四处留情的老爸却领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据说是兄弟的遗孤,叫陈英,丢在了他和冷文雅中间。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洗干净之后很美丽的少女。
可惜,是个哑巴,冷冷的,静静的,有时候甚至有点呆呆傻傻的,刚来的两年没对他们说过一个字一句话。
毕竟平白多出来一个漂亮又不爱说话的妹妹,没事欺负欺负,逗弄逗弄,无聊的日子里消遣消遣也很不错么。
这样想着,莫名烦躁的情绪就会一扫而光,冷远征又邪邪地笑起来,精神好得如同斗牛的战士一般。
说难听点,也如一个幼稚固执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最心爱最有趣的玩具。
没错,说他是毫无同情心的恶魔也罢,自从几年前那个像哑巴一样的少女突然闯入他的生活之后,他冷远征最大的乐趣就是捉弄她了。
陈英刚搬进冷家的那两年,那丫头从来不说话,差点骗过所有人以为她是一个哑巴。
无论他刚开始对她如何好,疼她宠她哄她诱拐她说出自己的名字,她只是呆呆地摇头,或者静静地看向别处,活像一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木偶,不和他说一句话。
而他冷远征,哪有那么好的脾气!
他固执地认为既然那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道天高地厚,敢无视他的存在和权威,那么,只好由他冷远征给她点颜色瞧瞧,教训教训这个野丫头了。
为了逼她开口说话,他曾经恶狠狠地饿了陈英两天两夜。
对于那个时候才六七岁的小女孩来说,饿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是一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意志力稍微薄弱些的女孩子恐怕早就饿晕过去了。
可是,冷远征很清楚地记得,当他故意端着丰盛的食物来到那个小丫头的房间,看到的却是她孤单地蜷缩在大房间的最角落里。
当时,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如花一般的唇瓣变得干裂而布满伤痕,没有饿晕,没有哭闹,神志清明,却依然那么安静。
在小小的角落里,她把自己全身都蜷缩起来,缩成那么小小的一团,以一种十分孤单寒冷却又倔强的姿势用细细的双臂紧紧圈住自己瘦弱白皙的双腿。
那时候,他就站在她附近,端着食物俯视着她,看着她冷得发抖却没有朝他站的方向看一眼的孤寂表情,他的眉头忍不住深深地皱紧。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恶,是否做得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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