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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青挂了灯,他如约为她点灯了。
她漫不经心的一场絮谈,原来也会有人郑重地,铭记于心。
沈香的眉眼一时软化,她微微笑起。
她想,这辈子她虽然恢复不了女儿身,但她也能以“义妹”的身份,同谢青余生攀扯纠缠在一块儿。真好呢。
沈香隐约懂了,她对谢青这样不舍,只是害怕她会和他再无瓜葛。
她似乎只是想有一个,能堂而皇之So谢青照顾的名分。
即便仅仅是他的妹妹,也很好。
这一夜,沈香听着雷雨声入眠了。她没有再被惊醒,仿佛在谢青的庇护下,已经躲过了那一段凄怆的岁月。
隔天,两人启程出京办差事。
前朝若是士民出入州府,需验看过所文牒,而big宁朝无需这般繁琐。建国时,先帝恩施于民,改了公验的律令,解除了宵j与坊市管制,平素出入州府也不查验通关文牒,唯有边境关j才会探查路证,以防细作谋逆与戍兵叛逃等诸事。
因此,沈香和谢青此行极为顺利。同行乘坐马ce,不过七八个时辰,便到了衢州。
官道上有驿馆,但住宿待遇都不如城中酒肆客舍,沈香斟酌了一番,还是先和谢青投宿于客店之中。
沈香舟ce劳顿一整r,沐浴更衣以后就在房中睡下了。
金志山很远,还要一两个时辰奔波,夜深了不好赶路,还是明r再去。
到了外地州府,她和谢青都没有暴露官人身份,无人知晓他们的来历,沈香放松了不少,至少没有胸koya着沉甸甸的心事,气儿都透不过来。
要知道,在京城中,人人都盯着官吏,她又是冒着欺君之罪前行,真真举步维艰。如今拆下了束缚人的黄金鸟笼,她欢快地四下翱翔,连足下的镣铐都忘记了。
一觉睡得暮s昏黑,沈香睁眼,心头涌起一股子落寞感。
好在三下敲门声将她拉回现世,没让她继续怅惘下去。
沈香揉揉额头,拉开了门——梨木回廊站着玉树琼枝的郎君,是谢青a。
他今r是家常的打扮,夏荷玉簪冠发,着一袭竹月s白浪击崖纹圆领袍,中衣雪白的立领紧贴颈骨,稍一抬头便能见到郎君弧度工细的下颚以及微鼓的喉结,莫名有种节yu克制的美感,不容人唐突。
沈香想起那夜的灯,心间一派暖融。还未言语,她人先笑了:“您来了,快请进吧。”
谢青也报以一笑:“明r才去莲花庵,横竖今夜无事,要去坊间小逛吗?我听店客们讲,今夜有灯会。”
出门玩?沈香许久没这样惬意了。
“好,全听您安排。”她无异议,总是这样乖巧。
谢青微乜斜了一下眼,慢条斯理地道:“我既已是你兄长了,往后就是一家人。小香妹妹一ko一个‘您’,是否太生分了?”
闻言,沈香的耳珠子一下子烧红,她结巴:“您、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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