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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以直报怨

清晨，商玉痕走出酒店big厅时，一眼看见韩重的ce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横着停在门ko，像主人的风格。

一个酒店Service生急匆匆地追了上来道：“商先生，请等一下！”

商玉痕回过头，Service生递给他一个小物件：“昨天小杨先生走时特意嘱托我，把这个，还给您。”

商玉痕下意识伸出手，接了过来。

这是一个一寸高的小葫芦，白金打造的，款式很简单，但着实价值不菲。当年韩重为了讨他开心，送他了一对小玩意，一个金黄s，一个银白s，他年纪轻，不知道物件的贵重，只觉得好玩就带在腰间。后来见到孙迪，转手送了他一个。

两个葫芦，一个写着招财，一个写着进宝。

时隔十七年，他再次见到了进宝，一切恍如隔世。

商玉痕慢慢地握紧了拳头，把小葫芦牢牢地拽在手中。

下ce前，商玉痕道：“重哥，这件事，jao给我自己来处理吧。”

韩重靠在ce座上，闭着眼。商玉痕道：“其实，光武已经不是从前的光武了。它现在的每一笔收入都是正当的，合法的，可是它的前身，总有人是忘不了的。重哥，我是从光武走出来的人，没有你的资助，我根本活不到今天。我对你有私心，对光武有私心，也许打从一开始，我就不配做警察。可是我已经做了，我想有始有终。如果我欠你的，就让我来帮你还了吧。”

他打开ce门准备下ce，韩重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拖了回来。

商玉痕转过脸来看他，韩重已然睁开眼来，那深灰s的瞳仁里仿佛有一颗颗火星在迸发，眼白却淡的泛出蓝s的光。他的手中再一使劲，使得商玉痕又贴近了他一寸距离，看他的眼神也更真切了。

商玉痕按住了他的手，然后慢慢地低下头。

他们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如此安静地沉默了十分钟。商玉痕感觉到韩重在me他的脸颊，手指带着滚烫的温度。但他没有抬头去看韩重此时的表q。

最后，商玉痕收回了自己的手，开ce门，进了警局。

高嘉钰等人已经等候多时，见他进门也不废话，将各自手中的资料递与他的手上。

“组长，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你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商玉痕向big家点点头：“辛苦了，兄弟们。我先走了。”

他出门时，远远地看见过道处，阳素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ko。他想了想，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阳素道：“玉痕，我知道韩重回来了。”

商玉痕沉沉地en了一声，阳素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会帮助你，也会害了你。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吗？商玉痕想，这世界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或者可以这么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黑和白。正如太极八卦图一般，它们之间既对立又统一，既想斗争到底又需要与对方依存共生的矛盾关系，才是人间真相。

他商玉痕是什么？他何尝不是一条落入big海的鱼。他的过去牵制着他，让他浮不起来，他的未来托举着他，让他沉不下去。

他是带着希望走向深不可测的big海，心里没有遗憾。

“阳哥，谢谢你一直在我的背后支???持我。”

阳素慢慢地摇头，然后笑了起来：“我只是在做我觉得适当的事。”

商玉痕微微一笑：“你在帮助我，但也有可能会被我毁了。”

“你倒是会拿话来呛我了。”

商玉痕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们都是又固执又无所谓的人。”

阳素像一个孩子一样歪着脑袋，瞅着他看：“又固执又无所谓，你不觉得矛盾吗，玉痕。”

“人无时不刻地活在矛盾中。”商玉痕笑道：“有句话说，我明知生命是什么，是时时刻刻不知如何是好。你说对吗？”

“en，羡慕你还年轻，可以有big把的时间被推倒，再站起来。再推倒，再站起来。不做圣人，不做英雄，做自己。”

临行前，商玉痕去看望了待在审讯室的姜沉。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姜沉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台边上，在读一本j装硬壳书。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腕处带着明晃晃的镣铐。头发很长，披着没有扎起来，轻软的一缕发丝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轻轻地伸手撩起来，别在了耳后。但很快，那缕头发再次被风吹得垂了下来。他一边翻着书，一边再次将头发别在了耳后。如此反复了几次。

商玉痕向门ko的两位警员示意，想和姜沉单独谈谈。两人关上门离去后，商玉痕慢慢地走近他的身边。姜沉合上了书，放着窗上，转过身来看向了他。

商玉痕瞟了一眼书名，《道林·格雷的画像》。

姜沉道：“谢谢你的队员，我说我想看这本书，他们还真的给我带了一本。”

商玉痕轻轻点点头。姜沉道：“商玉痕，你为什么要以德报怨？”

“以德报怨？”

“对，我是从书上看到的，以德报怨，以何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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