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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谢一展开双手，让陆令终替他系胸上的裙子。

他虽高big，但身形修长，身材比例很好，本就长得一派仙风道骨的飘逸模样，穿上这女修的舞服，并不违和，反而衬得他犹如谪仙一般，有出尘之美。

陆令终默默帮谢一打着结，二人之间的沉默，让他不适应，他想了许久，最后没话找话：“师尊穿裙子看上去瘦，谁想到脱了之后，身上都是jro，ro也扎实。”

谢一：……

看到谢一目光深了深，呼吸沉了沉，陆令终知道自己千挑万挑，挑了个错误的话题。

他红着脸，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在轻薄你……”

谢一看着他，直到陆令终扛不住他的目光，低下头去。谢一自嘲地笑了笑，从陆令终手里接过裙子系带，自己给自己系好。他淡淡地说：“阿终，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陆令终几乎是本能地接上了他的话：“对不起。”

谢一彻底没辙。

这人在一场噩梦之后，就古古怪怪，总是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对他也有一种诡异且刻意的疏离。

谢一长皱着眉，心想，难道自己太早把心事挑明，吓着他了？

他看了陆令终一眼，陆令终咬着cun，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接下来该梳头了。”

谢一便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任陆令终替他疏头。方才白芷jao了陆令终几个挽发髻的方法，也不知道他学会了没有。不管了，反正谢一也不是真的要他给自己弄得多好看，横竖有细辛和白芷。

陆令终在手忙脚乱地挽了几次谢一的长发后，也察觉出自己在这方面的不擅长，“师尊，要么……叫白芷过来？”

谢一闭着眼，摇了摇头：“不，就要你。”

陆令终：……

他们又沉默。

陆令终胡乱地摆弄谢一的长发，将他那漆黑如瀑的秀发，卷起来，团着堆往头顶。散掉，又重新梳顺，再次卷起，往右边，再次散开……

如是这般，足足十几次。

谢一才睁开眼，伸手捉住陆令终在他耳畔摆弄头发的手，长发一滑，如黑绸般再次散开。谢一把陆令终的手搭在自己心上，咚——咚——咚——

他的心跳，便一下一下地透过纱裙，传到陆令终的手心。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不和我说话吗？”

谢一的语气很平常，就像是和陆令终商量什么事似的，他感到陆令终的指尖在发冷，便揉了揉，轻声道：“我要你来，仅仅是因为你，你会不会梳，不重要。”

陆令终得自己喉头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要说的话似乎有千斤重，他轻轻吸了一ko气，ya一ya堵在心中的闷。

他听见谢一问自己：“阿终，你到底是怎么了？”

“师尊，你相信命格吗？”

谢一认真想了想，轻笑出声：“不信，我信的，只有自己。”

陆令终的手，慢慢攥成一个拳头，贴着谢一的心脏，那颗心每一下跳动，他都能清晰地感So到。眼前的谢一，是活的，然而，他脑子里疯狂转动着的，却是死亡的谢一。

金花姥姥从奶奶的棺材中走了出来，揪着他说，他是天生的丧门星，谁对他好，谁就会死于非命。

梦里的陆令终疯狂否认，然而，金花姥姥伸出手，往前一指，浑身是血的谢一凭空出现，他摇摇坠坠朝陆令终跑来，陆令终心胆俱裂，连忙奔向他。

梦中的他big喊：“师尊！”

然而，梦里的谢一没有支撑到他面前，谢一踉跄了一下，倒下了，他朝他伸出血淋淋的手，嘴边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

“阿终，为师再也……不能……护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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