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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沈玥坚持抱病，无法前来为恩师送葬，则文坛之上必会再起风波，于笔墨ko舌之上，烧得黎氏再无容身之地。

生前是万人敬仰的儒家big学士，死后不过是一抔无关紧要的黄土，谁来捧这个牌位又有什么要紧？

黎融面上并不显露出一丝嘲讽之意，甚至颇为恭谨地在坟茔前揖手施礼，撒上一把填坟土，只是转过头颇为挑衅地看了沈玥一眼。

新魂入黄土，凶者行祭奠。

沈玥紧紧地握住了双手，看着眼前讽刺的一幕。

他从前不懂，甚至有些许不解他仲父为何要放弃追究天门关之变的真相，如今亲身站在仇恨和卑下的世道里，沈玥才终于切身感So到当初鞑挞的那一把火，烧在他仲父身上的创ton。

再也不会有人像萧亦然那样，被仇恨的烈火烧得面目全非，却还能保持最后一分忍xin，用自己的身体，抵住仇恨的ce轮碾过他身后的所有人。

至少，此刻的沈玥很清楚自己做不到如此。

他恨不得能将黎融、河北的谢家、城外的府军一刀一寸剐下最后一分血ro，连血带泥填进雍定门垮塌的城墙里。

不止沈玥，在场所有前来送葬的人，皆面露悲愤之s。

“道丧千载，圣远言湮——！”

一声悲愤的高呼刺破坟茔前的晦暗，直冲白r青天。

人群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朝后方跑过去，杜明棠古稀之年，先历天灾、又经人祸，ton失老友，肩上还担着内阁的担子，终于再难撑得住，一ko老血呕出，摇摇晃晃地栽倒在地。

沈玥回过神来，想要上前，却被身后人拉住了衣袖。

黎融不紧不慢地看着他：“陛下……人群纷乱，您过去又能帮得了什么？”

沈玥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直到此时，黎融还坚持提防着自己，唯恐他趁乱与前朝串通。

黎融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脊背生寒。

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阎罗血煞的影子。

“黎融表兄，朕曾经很羡慕甚至仰慕过你，朕私以为你有文士之风姿，不屑于党同伐异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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