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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庭略看向后方的眼神倏地变了：“这是浙安州的鱼鳞册？”

“通政使big人高才。”严雎道，“浙安一整个州府，共计十二城之所有田亩，就在这小小的几个箱子里，还望通政使big人上呈天子，慎重考量。”

“本官自会回禀！”张庭略拂袖，疾步往文渊阁而去。

浙安一州之田地，意味着向朝廷的求和，也可看做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利益jao换——铁甲军造战船、练水师、Kua长江能打下的江山，金陵严氏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其拱手奉上，其背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飞鸟尽，良弓藏，如今飞鸟主动钻进了笼子里，那朝廷还有什么必要留着武扬王这个祸患？

严氏此举，不可谓不毒辣——只要嘉禾帝接了这登闻鼓的诉状，便可一手握着浙安的州府，一手握着杀武扬王的天子剑，既名正言顺地除了后患，又能兵不血刃地做了一统九州的中兴之君。

试问，哪一位有野心的帝王，尤其是如今年岁尚不过二十的天子，能够拒绝地了如此yo惑？

张庭略脚步猛地一顿，转身去了刑部衙门。

因着登闻鼓响，诉状上递，刑部、big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之首皆匆匆冒着big雨赶至刑部衙门，十年前的案卷堆满了案头。

不翻不知道，一翻起尘封的卷宗，则莫说案q，便是当年的罪者名单便足有数千之数。天门关叛国一案，以严氏为首，合族上下数百人牵涉其中，黎氏、姜氏、谢氏和朝中重臣皆有获罪，牵涉甚广。

民间因此有了阎罗血煞和铁笔判官的恶名，却不知这已然是法外开恩的结果——若非当初武扬王上表奏请圣旨开恩，未以big雍朝“叛国罪，诛十族”的法条问斩，只问主犯罪责，不牵连其宗亲妻族，莫说当年那血流成河的三个月，杀上几万人亦不足够抵命。

张庭略撇了手中伞，三两步冲进来，一把拽住了陆炎武的衣领，低声问：“老陆，你我同朝为官二十载，今r我问你务必给我一句实话。”

陆炎武抬起头：“你说。”

“国耻那年下江南的钦差是你，未曾破案丢官之人也是你，重新启用审案杀人之人还是你……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当初这旧案，到底有没有什么未曾诉诸于天下，可以被严氏逆党撬动翻案的隐q？”

“……”陆炎武缄ko不语。

张庭略急道：“瞒不住了！今r严氏逆党拿着浙安州的鱼鳞册进京告御状，是整个浙安州的投诚！你明白没有？这是破釜沉舟，是要致你，还有武扬王于死地！”

陆炎武怅然默声。

窗外雨势渐缓，晴r现出，秋JU照水，花影绰绰。

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ko气，几乎是从被捅穿的胸腔里，吐出了一个埋藏近十年的血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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