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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变
海上浮浮沉沉数月,一脚实实在在踏在土地上的时候还颇有些无法适应,只觉得头重脚轻得厉害。
温谨言脱下身上散发着海水味道的披风,只觉得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觉实在让人心神舒畅,连当头的骄阳都显得可爱起来。
最是故土难离,最是故人长忆。
不曾离家的人,恐怕很难懂这种心绪。
温谨言看了看这些边境巡防的将士,忽然想起常年远在边疆的父亲,以前还疑惑他们父子分明关系并不疏远,甚至称得上亲近,可为何他还宁愿年年留在那荒沙千里的北蛮边疆过年,总是年关前后回来一次,便匆匆回去,如今想来,big概是因为边境于他,才算是真正的“家”吧。
想到这又不j自嘲,心说怎么出使一趟回来还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他无声笑了笑,轻摇着头准备往驿站去换马,可只一眼,便看到一群西洋长相的人,正鬼鬼祟祟地拐进一条小巷去,他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再追上便看不见人了。
“主子,怎么了?”温季上前来问。
温谨言沉思片刻,道:“跟他们说,先不走了,找个客栈住下。”
“客栈?”温季下意识反问了一句,按照温谨言向来看重礼度的做派,人都到了西境,要是赶路不去拜访韩超倒也说得过去,如今要留宿居然还去住客栈,要知道那韩超可是温家难得的故人。
温谨言看了看他:“让侍卫们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可他再朝温谨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除了一条狭窄笔直的小巷,便什么都没有,心下反而隐隐明白了些什么,也不多问什么,应了声“是”,便下去忙活了。
温季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十几件素s简衣,包括温谨言在内全部换下身上的衣服,扮成普通商贩的模样,找了个生意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下。
沿海边境地区往来的人本来就又多又杂,客栈的掌柜小二都见怪不怪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把房间钥匙给了他们。
五更方到。
温谨言只身一人,悄无声息地从客栈窗户翻出,一路踩着夜s而行,一身黑衣形如鬼魅。
打更人刚敲完梆准备收拾回家睡觉,只觉身后一阵无名风吹过,一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鬼月里走夜路本就提心吊胆,这么一出更吓得他赶忙揣紧了吃饭的家伙一路念叨着各路神仙的名号,连滚带爬地逃离是非之地。
温谨言在距离白天看到的小巷外一条街区的地方找了个高处,占着地理优势光明正big地观察着。
此时这么看去,才发现这小镇不过方寸,他这样前后扫一圈,几乎就能把这弹丸小镇的整个面貌尽收眼底。
那小巷靠近尽头的位置原来有一条角度刁钻的岔路,看上去big概只有主路的一半宽度,路ko贴着墙面斜切而入,难怪他白天时候从巷ko看去,那群人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可他视线再跟着那条岔路一路延伸而去,却又只有一堵白墙。
温谨言沉ying了片刻,纵身跳下房顶,无声无息地回了自己房间。
次r一早,温季刚到温谨言门ko,还没抬手敲门,就听里面的人说:“进来吧。”他推门而入,看温谨言已经梳洗完毕,依然穿着一身素衣,桌上摆了好一些早点。
温季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他:“主子,你这是?”要知道,温谨言平时虽然勤勉,却唯独“早起”这件事是他最讨厌的,除非需要参加朝会,否则起码得睡到巳时方起,他自己还曾经玩笑,戏称自己多半是因为小时候练功太过用功,才导致现在长big了总是睡不够。
温谨言抬眼看他,朝桌上的早点抬了抬下巴:“我一个人吃不完,坐下来吃点吧。”
如果连主子这点眼s都看不懂,那这许多年就真的是在他身边白呆了。
温季于是老实坐下,吃了几ko,就见温谨言推过来一封信。
“吃完饭去找个驿站,把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回去,咱们出来有些时r了,很久没跟家里报平安了。”
温季会意:“是。”
两人都不是什么闲话多的人,加上已经熟悉,就算相对无言也并不觉得尴尬,于是就这么秉着“食不言”的宗旨,安安静静吃了一顿早饭。
温谨言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出去找个地方逛逛。”
温季收拾餐具的手一顿,抬头问:“你一个人吗?”
温谨言:“对,一个人。”说着便兀自离开了。
自这天起,温谨言便时不时要一个人出去“逛逛”,这一逛,便又是四个月过去了。
时入冬月,到了每年固定月初开放七r海运的时候。Kua洋而来的商贾们带上一年份西洋的稀奇物件来到镇上,找一处店家兜售,而big耀境内的许多商贩也会在这几天齐集于此,拿出些y材绢帛古玩玉石之类在这些西洋人看来十分稀奇的东西卖给他们。
清冷一年的小镇在这七天里,总会显得格外re闹。
客栈的价格一天一天地往上翻,却也还是住不下人,于是便时常能在一些农家小院落的门ko看到一些异国眉眼的人进出,倒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只不过那些金发碧眼的big高个子在big耀人的眼里长得都差不多,看不了两天就不新鲜了,再不会特意去注意。
温谨言却像是好奇得很,整天就在客栈房间倚窗靠着,手里端了一个粗制的酒壶,丝毫不讲究地就着壶嘴喝着酒,目光远眺着,眼神漫无目的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川流人群。
要不是眉目始终清朗,一晃眼看去端的就像个为q所困凭栏神伤的落寞穷书生。
可这位“穷书生”看似漫无目的地欣赏海景,实则正不动声s地把那些往来船只上下来人挨个在心里记了一笔。
这么看着,温谨言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虽说海防开放七天,但并没有强制规定进出港的时间,所以有些船只的商贾可能在三四天内就能把东西完同时也提前买到了心仪的物件,于是直接返航也无可厚非,巡防士兵在确认他们往返人数一致及货品没有超出规定之后就会放行。
温谨言虽然离了有一段距离,却看得真切,那些人里,分明有一些人的身量和来时的不一样。
他嘴角忽地挑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放下手上灌着清水的酒壶,舒展了下四肢,终于不再继续倚窗看着,转身提了放在桌上的两坛酒,对躲在暗处的温季喊了一声:“我去看看韩叔。”便开门出去了。
之后的两天温谨言没再继续“凭栏寄相思”,直到最后一天。
他故态复萌,从一早便开始装忧愁,一言不发地在窗边看了一天,连偶尔路过门外从门缝到的客栈小二都忍不住多嘴we问了一句,弄得温季心里想笑又不敢笑。
温谨言视力极佳,清清楚楚地在往复的人群中抓住了那几个有问题的人,看准时机从袖ko掏出了一只ko笛,一声犹如隼鹰尖啸的声音破空而起,巡防士兵中的一人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便借着检查的名号将其中几人带到一旁,迅速替了人进去,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将人放回,那一船的西洋商贾竟完全没发觉似的,过了关卡并直接进了船舱。
温谨言又等了一会儿,见那船头甲板上的灯两长一短地闪了三下,这才收起ko笛:“走吧,去会会这些自作聪明的番邦人。”
温季本以为他要往边防关卡方向去,却没想到他拐了Wan,进了一处农家小院,转了几圈,走到一个门前,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几句叽里咕噜的番邦话,big概是在问是什么人敲门。
温谨言不说话,在门上又轻轻敲了几下,这下他敲门的频率似乎有着某种节奏,等他敲完,那年久失修的破木门“咿呀”打开了。
开门的人见到一张陌生却漂亮的面孔,正想开ko,却被抢先了一步。
温谨言竖起食指抵在嘴上,朝面前的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一抬手,以温季打头的十个先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侍卫一拥而上,转眼便制住了屋内的五个人,顺便连嘴一起堵上了。
那五个洋人青年显然没见过这阵仗,被五花big绑了丢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扭成了蛆。
温谨言的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冷漠,垂眼他们,冷笑道:“就你们这样,还想混进big耀做j细?”
他正说着,就看到其中一人的手在身后掏着什么,抬眼朝温季使了个眼s,后者上前夺过,发现是个信号弹,于是Gan脆把所有人都扒了个Gan净,要不是温谨言怕污了眼,恐怕连底裤都不会给他们留下。
温谨言也不再搭理他们,悠悠地环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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