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翻阅着手边的折子, 只觉得乏味。

近来朝臣禀奏之事少了将近一半，各个州县的繁杂事务也不再呈上了。具体如何处断这些杂事，单靠内阁的票拟就已足够用。

可是他总觉得不对劲。

“裴卿，近来这折子，还有往越王那里送去么？”

皇帝抬眼，看向殿前候着的内阁首辅裴江知。

裴江知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半辈子都在big学士的位子上没动过。后来升了次辅，但处处被褚清连ya一头。直到褚清连致仕，他才终于有了出头之r, 当上了内阁首辅。

“回陛下，是有些无足轻重的折子, 直接送往了越王殿下处。”

裴江知咂me不准皇帝的心思, 于是便答得尤为谨慎。

折子被拍在了案上, 皇帝的语声淡淡的:“往后不必送了, 全部呈来朕这里。”

裴江知隐约明白了皇帝此言何意, 也不知是越王哪里做得不够好, 还是想尽可能为越王挽回一些余地：“那陛下龙体……”

“如何？”

皇帝冷漠的反问让裴江知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只默然片刻后称是。

退出朝云殿后, 裴江知才能缓出一ko气。他一早就知道皇帝的心思难以琢磨，如今竟对他连个好脸s也没有了。他这个首辅做得简直疲倦。

他理了衣袖, 准备徒步走回去。

刚步出朝云殿, 他迎面便碰见了陆从渊。

“陆big人。”裴江知叫住了他。

对于裴江知的年龄阅历而言，陆从渊只能算一个年轻的后生。但按官阶来算, 他们两个差别也并不big, 甚至陆从渊出身世家名门, 身份地位要远远高于他。

陆从渊这才看见他，依礼一拜:“裴big人刚从殿前回来么？”

平r里裴江知与陆从渊也没什么过多的jao集，毕竟在朝中与陆氏走得过近，也无缘首辅之职。两人在朝中也只不过是点头之jao。

既然陆从渊开了ko，裴江知也不介意寒暄几句：“是了，陆big人这是要？”

“江朔诸郡才安定下来不久，新任的官员乱政，有不少人弹劾。陆某本准备去谒见越王殿下，但听闻殿下在宫中尚未回府，便打算来寻一寻。”

陆从渊不觉得这些事不能说，裴江知身为内阁首辅，想必也清楚。

谁知裴江知叹了气:“不必寻越王殿下了，陛下方才决议，以后的折子还是呈去朝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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