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下，抱着琴的青年发丝飞扬，白袍猎猎，他低垂眼睫，悲悯地看着神帝。

而后，法相渐散，幻成漩涡的洁白梨瓣中缓步踏出一个人。

是凉霄引。

也是抚琴。

他抱着一把没了琴弦的七绝琴，看着神帝，缓声说道：“红尘多年，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曾对你说过，你不像神了，你像人，而人xin自古以来便有各种各样的理解，有人说人xin本善，有人说人xin本恶，后来我才发现，善非善，而是先贤给予人类的美好期望，希望人xin向善，有的人为自己的yu望束上了这一层镣铐，永远都在和本xin斗争，有的人放任其肆虐，恰好用人xin本恶这一论断来为自己的行为脱罪。”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说的话那么让人不爱听。”神帝从来厌恶这样的抚琴，“说这么多，你又知道人xin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眼秋茗，讥诮一笑：“你说我堕成了人，你又何尝不是？”

“是。”凉霄引承认地坦dang。

“我也成了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善恶是状态，永恒的其实是——人xin本利。”

一个“人xin本利”像是戳穿了神帝自以为粉饰的很好的借ko。

他脸s骤变。

“对！人xin本利！我为永生做下的事，和你为他做的事，又有何区别？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抚琴，你做人的时候，不守凡间规则，师徒相恋，又抛弃仙门的责任去护住一个魔物。又何必指摘我不遵天道规则？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少年冷沉着嗓音，chao纵琴弦绕上神帝手脚。

凉霄引抿了抿cun，han着一分微诧，又几分赞许的笑意望向少年，哪怕如今是以抚琴的法相出现，他也还是秋茗熟悉的那个凉霄引。

秋茗似So到鼓励，定了定心神。

他其实有些紧张的，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理解和凉霄引的是否一样。

可他想说。

他想证明自己足够理解凉霄引，他们心意相通。

又怕自己理解错了，平白添了彼此隔阂。

可这一步重要Kua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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