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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又做了那个梦。

想来是今r在雪原上太过凶险。事出突然不觉恐惧，脱险以后倒是后怕得紧，她整夜也没有睡实，难得入睡又梦魇连连。

十五年了，还是那样清晰，令人喘不过气。

她明白，雪原上的刺杀也好，方才的梦魇也罢，这一切其实都是上天对他们的警示：倘若还是执意走上那条道路，这样的凶险可就不再是偶然，而是开端，往后只会越走越难。

幸而，如今的凶险已经不是她孤身一人的逃离，这便没什么可怕——将她隔绝在冰河之外的那个怀抱是坚实的。直至此刻，他的温度还停留在她身上未散，那样真实，令她珍惜。

辗转四年起落，有一点她从不怀疑：闻人方息与薛四夫人，又或者说是王缦回，他们之间并不只有歃血同盟、帝后相许，在那些冰冷的利害与得失之外，更有真切q意。这么久了，他们相互陪伴，相互依赖，总是能在孤苦的时刻从对方身上汲取温暖。那温暖令她欣we，却又带着一种无法踏实的惶恐，难以言说——

q意也好，温暖也好，恐怕都是建立在相互需要的j础上吧？她需要他的兵力，他需要她的血脉，可倘若有一r他们的利益出现相悖，他们的道路不再重叠，这样的温暖还能保留吗？

薛四夫人打了个冷颤，忽然很想紧紧拥住他的肩背，就像雪原上的相拥那样，只那么一瞬间也好。又或者说，只拥有他那么一瞬间也好。

真是烦人，那相拥的感觉怎么就忘不掉了？像是成了瘾，更似着了魔。她定一定神，竭力克制住自己心底的涌动，将思绪拉回现实，终于寻回了声音，“方息。”

“en。”闻人方息应一声，她安心下来。

此刻，薛四夫人身上只穿着就寝时的单衣，闻人方息知她畏寒，这便特地寻了自己的外袍拢在她身上。似乎这才发现她被划伤了脚，他蹙一蹙眉，正待低头细看却被她拉住了手。僵持一刻，那女子怔怔地望着他，指尖力道逐渐松缓开去，近乎脱离之时却又骤然握紧，伴随着一个僵硬的笑容，“我没事，我想和你说说话。”

“en。”闻人方息只是微笑，目光柔柔落在女子面上，任凭她的指纹抚上自己指节，感So隐隐的颤抖，只安静等待她开ko。

这一夜北风呼啸，帐内却安稳温暖，偶有一点火星爆开的声响与炭炉中传来，越发令人安心。等了许久，眼见那女子依旧默不作声，闻人方息笑了一声，“不说话也行，我陪着你。”

“今天的杀手是左相派来的吧？”

女子问得认真，闻人方息听来倒是一愣，眸中big显索然，喃喃道，“真是扫兴，还不如不说话。”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轻咳一声，面上的随意也收敛起来，正容道，“en，我也是这样想。今r那些杀手个个资质上佳，内功深不可测，尤其是那个首领，绝不像普通的江湖人。此番南境big捷，连你都知道回朝以后要赏刀封侯，朝中上下自然也早就传开了，当然有人坐立不安。r子最难过的那个一定就是宁世宗，他这是被b急了，只能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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