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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帝王的制衡之道。

刺杀是对闻人方息的敲打，当然又有封赏紧随其后。皇上当众提出yu在赤雁街上为闻人方息建造新府，言外之意便是封王，当朝皇族之外唯一的异姓王。倘若闻人方息接下皇上抛出的这条橄榄枝，那便一切好说，可若是不接——

明r塞外s猎，皇上一定会趁他重伤在身再掀波澜。而闻人方息，他显然早已参透了皇上的伎俩，心知近r凶险，祸福难料，这才将邱麟遣到无垢寺去确保她的安全。

还“好心”将夜斩白送去，企图用夜斩白稳住她，令她无暇多做他想吗？

王缦回第八十次在心里暗骂闻人方息老狐狸，却碍着他有伤在身不好发作，只能将所有的骂声咽回肚子里去。

收拾好了地上的绷带和血渍，王缦回回到cuang边坐下，思来想去还是开ko，“有一点我没有想通。方息，既然皇上想要拉拢你，想利用你维护他的皇权，那为何还要以成婚之由将你留困王都，架空你在南境的兵权呢？兵权没了，即便你全心全意地尽忠，又有什么用呢？”

“这话你问皇上，他也一样答不出来，这就是帝王的矛盾之处。既想借用你的力量，却又忌惮你的力量，多少帝王都是这样如坐云雾，与自己周旋一生。”闻人方息苦笑，目光之中显出几分疲惫，随即长长叹出一ko气，抬眼看向王缦回，“说真的，如今的big燕朝堂波诡云谲，人人都是如履薄冰，可我觉得，最苦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你这位皇叔。高处不胜寒，永无安宁r。”

高处不胜寒。

王缦回心里重复着这一句话，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一道男子的背影，满蕴九五之息，却又孤独萧索。是谁呢，像是当今天子，她的六皇叔，又像已逝的皇祖父，更像闻人方息。

女子的心思上天入地走了一遭，眼看闻人方息的面s苍白得厉害，不由放轻了声音道，“不说了，你休息吧，多睡一睡。伤ko太深需要缝合，今r暂且这样，明r我去找容言拿些麻沸散再处理。”

“en。”闻人方息点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一笑，随即依着王缦回的意思躺了下去，闭上眼。

他入睡得极快。

王缦回坐在那里，耳听他平稳的呼吸，眼望他苍白的面庞，心中泛起酸楚——

与昆仑的时候比起来，他瘦了那么多，也憔悴那么多。方才为他处理伤ko的时候，他的上身是赤l的，她看得清楚，除去肋下一道血ko，更有无数深浅不一的伤痕jao织在身。有些伤痕早已愈合，有些明显就是近几个月的伤，连血痂都没有脱落完全，触目惊心。

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他经历了多少生死杀戮，过得这样辛苦。

心下一ton，王缦回不敢深想，竭力将脑海中的纷乱驱逐出去，却听一道侍女的声音传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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