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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定了主意，王缦回匆匆起身，简单梳洗一番，从包裹里拿上一味安神香便快步向镜一师太的房间行去。按她从夜斩白中醒来的时间来看，靖祎师太应该也是刚刚起身，多半还在房中梳洗——

“镜一师太，镜一师太？”

王缦回轻轻敲门，扬声唤了两句，良久未得回应。

难道已经出门去了？

她心里着急，一时也顾不得礼数，使力将门一推，房门竟然开了——

青白s的天光照进窗子，柔软而洁净，照在女子瓷白的面容上，越发显得不染纤尘。王缦回缓步上前，安静地坐在镜一身边，唯恐手脚太重，惊扰了她的清眠。

她当真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眉目那样宁和，神q那样和煦，沉淀为澄净的清澈，叫人想起昔r林间的纯真少女，忘却这二十年来的血腥罪孽。叹只叹身为医者，即便镜一的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王缦回还是一眼就看得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她离去得那样安静。

这一刻，无垢寺中钟声长鸣。窗外似乎飘起了米粒似的雪珠，细细一层落下，被风吹进来，梨花满地不开门。

眼前的景象那样静好，宛如靖祎为聂梁起舞的那个夜晚。长久的静默里，王缦回甚至来不及惊讶她的离去，可转瞬又醒过神来，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那曲《指间风》的旋律。

他指间的风，她足下的舞；

明月夜下，回雪飘摇，美如末世。

王缦回静静地坐在雪中，起初感So不到寒意，渐渐却觉得心肺生冷，凉凉至ton。

正如cuang榻上那个长眠的女子——

她的一生都是如此：

眉如画，面如桃；

观音相，蛇蝎心。

温柔的笑容里藏着冰冷的针，刺向他。

第74章

卷四/指间风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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