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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四章男朋友

回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都已经睡了，程译蹑手蹑脚地溜回自己的房间。

俞丞住的招待所就在职工宿舍楼下，而他的房间正好在外婆家的阳台正下方。

隔着一层薄薄的墙板，程译小声地和他的男朋友打电话。

“我现在才想起来，你不是说好要追我的么”？

对面笑着答：“我以为我已经追到了”。

程译对自己很无语：“那我也太好追了吧”？

“不会，刚刚好，再慢一点我就要害怕了”。俞丞轻声说，“怕被你发现，其实在讨喜欢的人喜欢这件事上，我真的一窍不通”。

这话说得诚恳，但程译一点儿也不信。俞老师的一窍不通，多半是因为往常只要往那儿一站，就会有人上赶着给他展示技巧，jao他如何不通一窍也能在这种事上水到渠成。

这么想来，两个一窍都不通的人竟然也磨蹭磨蹭着走到了这一步，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瞎猫遇上死耗子。

电话那头的语气突然正式起来，声调却是一贯的温柔。

“程译，我不足够好，也从不擅长做一些讨人喜欢的事q。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在生活中去长久保持一份亲密的关系。我从没有过类似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在何时何地，该是进还是退。所以请你给我个机会，让我慢慢me索，慢慢变成合乎你心中的那个标准的男朋友。在此之前，我想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语句短暂的间隙里，两个人之间只有电流的声夹杂着呼吸声，微乎其微。又顿了几秒，俞丞接着说。

“我希望我们能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朝着能看见的最远的地方，就这样一直到走到那里去”。

夜s好像更深了，楼底下街道上，几家开到深夜的商铺也纷纷拉上门闸，四周归于一r里最极致的宁静。

程译的头埋在枕头里，手机还放在耳边，屏幕上的“俞老师”三个字，是黑黢黢的周围里唯一的光源。

“是有点困，但我还不想挂电话…”

“那你先闭上眼，睡吧。我听到你睡着了再挂电话”。

“好…”程译把脑袋藏进被窝里，“你说你睡在楼下，我半夜都不敢去上厕所了，这里楼板这么薄，我轻轻走路你在下面都能听得很清楚吧。这个空心木头地板，我觉得下cuang一跺脚楼板都能给我踩踏了……”。

对面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渐渐地安静下来，big概是终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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