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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赢家

墙上的电子时钟显示时间为17:44，时光分秒流逝。

胡有为重新回到讯问室，眼皮重如灌铅，意识也跟着昏昏沉沉，似乎下一秒就能晕厥过去。他的脊背酸到僵直，屁股瘫在椅子上坐如针毡。

他忍耐着浑身不适，强打j神。

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审讯进程却依旧不明朗，拘传时间只有半天，这也意味着他能掌控的时间，仅剩不到一个小时。

胡有为垂眸看着手里资料，余光掠过纸页掀起的缝隙，瞥向对面的人。

他能感觉到身体机能正在b近极限，马德佑也应如此。嫌疑人最容易在审讯快要结束时放松警惕，结局也许会在他吐露某个字眼后瞬息万变，绝不能掉以轻心。

但实际q况则big相径庭，眼前的这个花白头发的老男人却依然j神矍铄，就连那在眼角少许的疲惫，都被他掩饰得滴水不漏。

胡有为只能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了。

“还有没有什么事，你是想主动jao代的？”

“警察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德佑摩挲着指节，指腹抚过如山丘般凹凸嶙峋的褶皱，声音依旧平和，“你们突然传唤我，还暂停了我公司全部业务，如果只是协助办案，我很乐意配合警方调查。该配合的我都配合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那么在此期间给我名誉、金钱造成的损失，该由谁来承担赔偿呢？”

他趾高气昂的态度让胡有为紧锁眉头。

他心里想着得快点挽回局面，绝不能任由这个叫马德佑的男人牵着鼻子走。

“如果冤枉了你，事后我一定会还你公道。现在暂停你公司的业务，是因为有人实名举报你贿赂政府人员，我们需要调取你公司每一笔收支明细，包括你个人银行卡的big额支出账单用来取证。”

胡有为在此处刻意停顿，用沉默挑拨他的耐心。

果不其然，马德佑眼底闪过一丝错愕，转瞬之间恢复了招牌式微笑，眉眼Wan起，当真如同慈眉善目的老者。

就算一瞬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蛛丝马迹，也难逃胡有为的侦查能力。这人惯用路数他已经me清。他更能觉察到这件事对马德佑意义非同。

他前倾身体，眼神冷肃，决定乘胜追击。

“之所以采用问询的方式，是我在给你机会，等你主动jao代。”

马德佑凝视他绷紧的脸，放松似的耸耸肩：“胡警官阅人无数，想必肯定听说过‘商场如战场，适者生存’的道理吧，为了争抢一单生意，互相栽脏陷害的案例，你接手过的案子应该比我多不是吗？”

“这么说，你认为自己是被人污蔑的？”

马德佑摊了摊手，嘴角露出苦笑：“人心隔肚皮，有时就连亲人都不能幸免，更何况是生意场上那些老油条了，有些人为了利益，什么事q都做得出来。”

“很好，你可以先听听这个。”

胡有为gocun冷笑，同时按下播放键，田众诚暴呵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回dang。他清晰看见马德佑的颧骨，不规则cou搐了一瞬。

“马德佑！你不要欺人太甚！y厂爆炸这么big的动静，你以为派人给我塞钱就可以堵住警察的嘴了？你这是赤ll的行贿！”

“……”

“小心你的官帽田局长，您的这个位置，爬上来可不容易。钱只是略表诚意，爆炸也是纯属意外，有劳了。”

听着录音里二人对峙的声音，马德佑突然笑了起来，脊背松懈地靠着椅背，被手铐束缚的双手，在桌面上用指尖敲起了节拍。

金属磕碰时发出冰冷清脆的声响，就像破碎的玉QI，碾碎了最后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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