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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忘川

他环顾四周，枯瘦的水流缓缓流动，果露出不少嶙峋的河底卵石，同样细窄的独木桥上写着“奈何”二字。

忘川水上奈何桥，过了奈何桥，往生彼岸，即刻启程，通道中不知方向，不曾想掉到这里来了。

萧行绛正思虑，听身侧虞和上仙虚声奇道：

“忘川之水滔滔不绝，为何现下几乎Gan涸？”

萧行绛放眼看去，很快发现不同寻常，忘川河从前波涛汹涌，其中魂魄怨灵嚎叫嘶鸣声不绝，如今却安静的出奇，他以为是中元r百鬼人界夜行，却想起若按照人界时r计算，现下早已过了中元，众鬼应当回到鬼界才是。

忘川河水没有了从前一泻千里之势，静静地顺着河道向下流，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界有古语：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可这话若在忘川上，便不对了。

“忘川水向下为前世，向上为往生，从死入生，天命轮回，”萧行绛道，“水流的方向不对。”

虞和上仙也注意到了，道：“难道是入ko有变？不若顺着水流下去，在源头出查看一番。”

“人界江河湖海汇为忘川，忘川之源即为江河终点，是鬼门所在，若源头有变，你我来时就应当察觉。”萧行绛道。

顿了顿，他说：“忘川倒流，有悖天命，从死入生，不可改。”

虞和上仙略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愕然道：“仙尊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逆天命而行？将已逝之魂从往生轮回中拉出来？”

萧行绛不语，微微颔首。

“可谁有这般能耐？”虞和上仙微微蹙眉，伤ko还有些疼ton，道：“这是天命。”

“人力不至，仙力不达，神亦不可，”萧行绛神s微沉，说：

“但天道可以。”

虞和上仙一怔，道：“天道怎要逆天命而行呢？即便是天道，也不可违天命a。”

萧行绛顺着忘川向上而行，闻言沉默须臾，而后道：

“万物皆恶，天道亦如此。”

他声音极低，又模糊不清，虞和上仙未听清，却见萧行绛没有再说的意思，便缄默不言，只是跟在萧行绛身后。

二人缘水而行，起先周围还开阔，四周是连绵崎岖的刀山火海，其上挂着不少哀嚎的鬼怪，虞和上仙不忍看，萧行绛神s却不便，待行至油锅处，便听得噼pia声一片，其间恶鬼挣扎，滚烫的big鼎中时不时有手脚挣扎着浮上来，又沉下去。

此时眼前的路已经不big宽阔了，仅供一人通行，虞和上仙跟在萧行绛身后，看着面前那挺拔如松的背影，犹豫许久，终于问道：

“仙尊，祛婪他......”

“没有转世的可能。”萧行绛知道他要问什么，淡声截了他的ko。

“可是，”虞和上仙急急辩解道：“他分明是善的，应当......应当是可以入轮回的。”

“所以，”萧行绛脚步不停，只是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目视前方，只道：“你看见那片青羽，便匆匆赶来，不论生死？”

虞和上仙不言语，便算是默认，萧行绛不再说话，一时间二人静默，只有周围鬼怪呻ying的声音，路在这时已经极窄了，二人时不时要侧身而行，躲避凸出的怪石，前面不远处是个幽深的山don。

“天道不责善。”萧行绛步入山don时，听虞和上仙在身后说。

山don中传来上仙温和的声音，在空旷的donxu中一圈圈回响，暗处看不见水流，只听得哗哗的声响，虞和上仙看不见那条窄水，也看不见白发白袍的仙人，萧行绛埋没在黑暗中，许久没有回答。

虞和上仙知道仙尊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沉默是让双方都能保住颜面的默契，往r仙尊不答，他便不问了，但此时不知是为何，也许无边际的黑暗放big了他内心的ton苦，也放big了他的疑虑。

“天道不责善，可又为何善恶不分。

？”

donxu中还是没有回答，虞和上仙小心避开一块石头，抬眸继续前行时却猛地对上一双金s的眼眸。

他脚下一顿，却听萧行绛道：

“因为天道从来不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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