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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先走一步

“……世积乱离，风衰俗怨。”

老师龙飞凤舞地写下这八个字，还敲了敲黑板，好像想要引起学生注意似的。

这效果立竿见影。

像风扇一样转出虚影的笔在手指间停下来了。云猎抬起头，看了一眼板书，在纸上刷刷地做着笔记。

老师似乎很满意她这种配合的态度，稍微顿了一顿，继续讲道：“在如此动dang的历史背景下，正始年间的文人们普遍出现幻灭感，不再追求、也无以追求建功立业的传统观念……”

后半句话渐渐地搅在一起，音节前后啃啮着，一眨眼就流了过去。老师的身影快速闪烁起来，仿佛对自己ko中吐出的怪音无所知觉，仍然是慷慨j昂的表q：“……相比起关心民生疾苦，他们更倾向于抒发个人忧愤，借玄学而求超脱……”

再加速。

“……将诗歌与玄理结合，寄托对人生的咏叹……”。

讲台上的人还沉浸在自己所讲的内容中，时而低头，时而抬手，讲得摇头晃脑，不亦乐乎。只是不论那颗头颅转动得多么j烈，目光却始终牢牢地黏在云猎身上，仿佛被一道无形丝线牵着，几乎要将瞳孔转进眼尾深处去了。

“……所以，‘词旨渊永，寄托遥深’，这就是正始之音的特点。”

那双黑s的瞳仁完全淹没在了眼眶里，红血丝细细地散出来，印在翻出的白眼珠上。只看眼睛的话，会觉得已经了无生气；然而讲话者那说到j动处高高扬起的眉毛、随话语而嘭然鼓起的苹果j、抑扬顿挫的腔调，都流露出一种人的生命力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对冲在一起，让整张脸看起来僵硬而怪异，像是扭得错了位的魔方。

——虽然眼动追踪已经做得很成熟了，可也只能适用于真人。和虚拟模型结合起来的时候，看样子，还是难免出现各种各样的buga。

这念头一闪而过。一边想着，云猎一边松开快进键，将“词旨渊永，寄托遥深”八个big字抄下来，随手画了个bigbig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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