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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re雪

“要想成为上帝，就必须要学会与魔鬼打jao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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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得格外漫长，我坐在赵柏面前，听他讲他自己的怀才不遇，听他讲自己如何在公司的内斗中被迫随波逐流。

“我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下，总有人告诉我，我这辈子都做不出像舅舅那样的成就。”赵柏耸耸肩“可是公司不是他的一言堂，我和我妈妈，这些持股人，永远要服从于他的固执，他是有才，可他太有恃无恐了。陈致远从来都不在乎公司里的人，即使那些人是陪他白手起家打拼过来的老战友，他的心里装不下公司的前景，装不下员工们的生活，他只在乎自己那没搭建好的偶像梦工厂的理想。”

我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手里握着的玻璃杯逐渐变得冰冷，等到杯中的re茶彻底没了温度，赵柏才停止了他的叙述。

“顾墨，我跟你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要你放宽心，让你知道我也有帮你的理由……更确切地说，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

他看着眼前仿佛失了魂魄般的我，叹了ko气，将我手中的玻璃杯接了过来，又续上一杯re茶。

“从我决定做你经纪人那天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和你，从今往后都会是一条船上的流浪者，你我的荣誉和地位，是紧紧绑定的。”

“赵柏。”我突然想起昨晚上的q景，想起我推开门时，李又林身上挂着的晶莹的水珠“我的事业才刚刚有了些起s，我怕我自己再回到几年前的那场签售会，所以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我都要改变现在这个局面，我不想就这样麻木ton苦地活下去，可我……”

我没拿稳那杯水，玻璃杯在地板上砸出一朵晶莹剔透的花，飞溅出的碎片落在我的脚边。

“这样太卑鄙了。”我说，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陌生又可怖。

赵柏摇摇头：“顾墨，对与自己势均力敌的竞争者耍些小花招，这不算卑鄙。”

“朱琪呢，朱琪也答应了吗？”

“顾墨，所有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至于是否要开始，需要你来做那个打响发令Qiang的人。”赵柏Wan腰，将一块毛巾铺在地板上，把玻璃杯碎片拾起来放在上面，碎片发出清脆的碰zuang声“朱琪当然会答应了，她现在没钱又没机会，李又林嘴皮子一张一碰在公司面前把她的过往翻了个底朝天，她这么多年的汗和泪都白流了，她能不恨吗？”

“顾墨，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小人物的复仇，我倒是挺欣赏这个小姑娘，知道自己狠什么爱什么，知道抓住机会给自己的敌人致命一击。”

窗外的雪越下越big，我盘腿坐在巨big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我的指尖冰凉，触碰到脸颊时带来了锋利的疼ton，我摊开手，惊讶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回忆像整齐排布的图钉，我被裹挟着前进，随着滚滚的ce轮被这些尖利的金属物刺破皮ro，浑身鲜血淋漓。

“顾墨，你会后悔吗？”

赵柏在离开前，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说“但人生总要有后悔的时候，等哪天我反应过来，只不过后悔的事又多了一件而已。”

李又林不该喜欢我，更准确点来说，他甚至不该遇到我。他满腔的req和善良，也改变不了我这个冷血又自私的怪物，他会在我j心编织的迷宫里，zuang得头破血流。

赵柏听了我这话，合上了门。

我至今都清楚地记得，翻过这天的寒夜，是两个暖洋洋的big晴天，周佳能的电话打来，他说我应该是在家待发霉了，为了避免我变成浑身长草的野人，他决定带我去兜兜风。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点笑意，我说周佳能你别一天天脑子里那么多完蛋想法，你在北京的晚高峰兜风，不如抢个小朋友的摇摇ce在小区楼下晃几圈。

但周佳能还是来了，他给我发微信，让我三秒之内从楼上滚下来。我当时正躺在沙发上发呆，直接给他转了两块钱红包。

周佳能：你就拿这个来考验组织？

我回他消息：“求你拿这两块钱扫辆共享单ce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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