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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寒冬和cun夜
2014年的末尾毫不拖泥带水地如约而至,我就那样勉强地抬着肩膀,托着李又林的脸,看他熟睡时总是微微颤抖的长睫毛。
我没敢换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我怕不小心惊醒了他。我知道他累极了,这么多天被舆论裹挟着翻来覆去,看着从前对自己笑脸相迎的人们在一夜间换了张面孔,心里的感慨和酸楚,不是朝夕之间就能消化掉的。
李又林和我不一样,我出道前在公司拢共就待了四个月,他却在那里熬过了整整十年,那里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了家的一部分。
在群英荟萃的big公司里获得出道机会,其中的厮杀有多j烈可想而知。
李又林跟我说,他在小学一年级时上书法课,后桌的同学不小心弄翻了洗毛笔的塑料小桶,那桶黑兮兮的墨汁水从他的后衣领里毫不留q地灌了进去,同学还傻愣愣地没反应过来,李又林当机立断,哭得撼天动地,把老师吓得给他当场批了假条,允许他回家换衣服。
李又林得偿所愿,面上哭唧唧心里笑嘻嘻,拿着假条在学校门ko小卖部买了根冰棍,一蹦一跳出了学校。从九几年起李又林家在北京的那个区就要划片上学校了,从学校到家拢共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被这得得瑟瑟的臭小孩走了快二十分钟。
我当时听李又林讲的时候还跟他说,你要是老老实实回家,哪里还能遇见陈致远这个老妖j。
陈致远愣是在李又林的背心和短裤上找不到一个兜,只能往他手里塞名片。北京的夏天总是认为任何人都入乡随俗,整个城市都像北京烤鸭的big烤炉,陈致远那时候刚刚经历过公司并购,从深圳拖家带ko地来到北京。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蹲在地上问李又林:“我请你喝汽水好不好?”
李又林的善良没用对地方,说出的话结结实实扇了陈致远一巴掌:“叔叔你别请我喝饮料了,你看你穷得都跑街上发传单了。”
陈致远没忍住,蹲在原地哈哈big笑,然后朝着已经跑远的李又林big声嘱咐:“小屁孩不认识字没关系,记得拿好回家给妈妈看a。”
于是在之后的一年里,李又林的妈妈带他参加过三次公司对外召开的练习生选秀,陈致远十分欠揍,他看到李又林就扭头跟旁边的老师们说:“看看这孩子,这孩子是我堵在半路费了老鼻子劲才塞着名片的。”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给李又林打了个圆润的零蛋。
直到第三次选秀,李又林没忍住,气急败坏地说不认真看他表演的坏叔叔都该被抓起来。陈致远说你小子别滥用警力,谁说我没认真看。
“认真看了就不该给我零分。”
“那你觉得你的表演值多少分?”
李又林big言不惭,脸一扬:“当然是满分。”
和李又林同批进入公司的练习生有上百个,并且在今后漫长的十年中,公司像是沉睡在商业区的巨so,它体内的循环r复一r,源源不断的新鲜血Ye流进来,但其中的那些练习生们,要么等不到少得可怜的出道机会,另谋出路;要么被残酷的淘汰机制踢出局。更有甚者,虽然十分努力,但样貌渐渐变得不再具有星相,也只能遗憾离开。到最后,同期的数百个练习生中,只剩下了李又林。
“顾墨,这十年里我不是没想过放弃。”李又林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这十年间公司一共推出过三个男团,第二个男团出道后,我和周佳能练习完,躲在声乐jao室里。声乐jao室四周都是厚厚的泡沫壁,我俩就那样坐在地上失声ton哭,哭完了,擦Gan泪,再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但幸好我还是选择撑下去,才等来了monsters,等来了你。”他突然伸手,与我十指相k“顾墨,看窗外,天亮了。”
我感觉时光沙漏被人倒置,回到了五年前的练习室,我们几个人累瘫在地板上,李又林边用ko罩带给我绑小揪揪,边和周佳能斗嘴。
三亚独自在这片银装素裹的big地上展示着cun天。李又林拉着我飞奔,我俩的羽绒服被他叠得乱七八糟一股脑地抱在怀里,人群从我的视线旁闪过,我庆幸被我搅起的一滩浑水没把李又林彻底封·杀在那个年少肆意的时期,他每露出点从前的影子,都会让我欣喜万分。
我们在那个刻着“天涯”和“海角”的big石头前合照,景区里专门有给人拍照的小商贩,十五块钱一张,除了背着旅行包穿得十分喜庆的big爷big妈之外无人问津,拍照的叔叔喊着老土的“茄子茄子”,一旁三三两两的小摊上放着2014年烂big街的那首《小苹果》,李又林揽着我的腰,乐得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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